此次来徐州,为的何事?”
元欢摇头,目光越发的呆了,“不知。”
她才好了眼睛,对前朝那些事又不关心,也没有心去问,这回会跟着来徐州完全是因为想着寻欢作乐,哪里会知道严褚具体来处理什么事呢?
问了两个问题,等于白问,徐氏不死心,瞧着前边撑伞的几个丫鬟已等了些时候,最后问了句:“皇帝此行,带了多少人马?”
其实她知道,多半是问不出什么的。
这位九公主傻子似的,半点用都没有,连皇帝来徐州的目的都没摸清,怎么能知道他到底带了多少人呢?
如此多问一句,不过是抱着万一的希望。
只是这希望,着实有些不切实际。
果不其然,元欢眼神更显迷茫,开口道:“我不知道。”
这下饶是徐氏,都忍不住黑了脸,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什么都不知道,将国恨家仇都彻底放下了,倒是活得比他们所有人都要滋润自在。
就在清茶和竹枝赶来的前一刻,徐氏望着元欢的眼睛,柔柔出声:“好了,你可以醒来了。”
元欢的思绪在这一刻,骤然回笼,方才发生的事情,全部从记忆中剔除了出去,她只是觉着头有些发晕,但转眼见徐氏咳得厉害,便不由得看了看外边阴沉的天,皱眉道:“夫人若是身子不适,今日不妨先回屋歇着,换个好些的天气,咱们再约着出来也是无碍的。”
徐氏正有这个心。
她本意就不是跟元欢一起去什么东市,只是想找个机会问她的话,毕竟没了那香,到了闹市,她的手段便半点用都顶不得了。
而且接下来,元欢也不会有那个气力出府闲逛了。
两人就这样,连府门都没出,就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回廊下,青竹撑着伞,竹枝心细,瞧着元欢惨白的侧脸,担忧地问:“公主方才出门时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子脸色竟如此难看?”
“可是头疾又犯了?”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元欢就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盛了东西的布袋子,而现在有人将这个布袋子剪出了一个大的口子,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全部都掉了出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这具身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泄了气,精气神都流光了一样。
元欢如是想着,走了不到三五步,就连说话的气力也没了,她嘴角蠕动了几下,眼皮子似有千斤重,再走了两步,整个人都软软地往地上倒,得亏几个丫鬟手疾眼快,这才没让她摔倒。
惊呼声与尖叫声随即响起。
因着她这一晕,整个太守府都被围成了水泄不通的铁桶,训练有素的禁军飞快搜了太守府里的各个院子,随行的太医再一次被揪着给元欢把脉时,蓄了多年的山羊胡被气得一翘一翘。
这九公主,难不成里边真是个棉花芯不成?
怎么隔三差五的就要出各样的毛病。
严褚得了消息,还不到两盏茶的功夫就赶了回来,他这些时日着实忙了些,小姑娘身边又放了许多人明里暗里护着,安危不用担心,他便想着将眼前的事尽快解决了,之后也好心无旁骛地陪着她玩些日子。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才仅仅五日的时间,她竟是直接晕在了太守府。
他飞奔着赶来时,握着缰绳的手都不听控制地不断握紧,又松开,不知重复了多少回。
太医诊不出个所以然来,支吾半天,才委婉地同他说,是九公主的身子太弱,又许是这几日她休息不足,这导致了此次的昏厥。
严褚再捉了清茶和竹枝一问,知道是她昨夜又做了梦,睡不安稳,今早起来时,眼下的乌青遮夜遮不住。
望着床榻上安静又虚弱的人,严褚心里憋了一口气,没等她醒来,倒是将自己怄了个不上不下,最后哑然失笑。
感情她前些日子答应他的会好好照顾自己,便是如此照顾的,他今日算是长了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