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我自然不同她一般见识。”
陈鸾目光落在老太太苍老的面庞上,淡声道:“可这回,她们心存侥幸,肆意胡闹,祖母却该知道,这纸总是包不住火的。”
更何况天子脚下,又正处多事之时,那些上流世家贵族,眼睛盯得死死的。
皇上与太子的眼线更是遍布整个京都,每日哪个丫鬟与哪些人说了哪些话都能查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这样荒诞的丑事?
根本瞒不住。
不治罪是给国公府留情面,叫他们自己关起门来处置,也为着她这新任太子妃的脸面。
话被她说得半真半假,却正戳到了老太太最担忧的地方。
那样多的世家官僚,宠妾灭妻,争爵争家产,各种明争暗斗层出不穷,龙椅上那位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
他若不想动你,便安然无事,若有心想动你,便是一件芝麻小事,也会变成诛九族的滔天大罪。
君臣相处之道,尽在其间。
老太太又寻到了床沿边的佛珠手钏,一颗一颗地抚着,嘴唇哆嗦着问:“你心中是如何想的?”
她对陈鸢再怎么恼恨,那也是她的亲孙女,骨子里流着的也是镇国公府的血脉。
陈鸾掀了掀眼皮,面不改色地出声,道:“祖母该尽快给二妹妹寻一门亲事了,她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
老太太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虚脱一样地靠回了软枕上,疲惫地挥手,道:“罢了,罢了。”
“你觉着哪家儿郎合适,可与你二妹妹相配?”
话虽是这样问,但老太太却已没抱什么希望。
原本还能在一般的贵族里挑挑,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怕是只能配给落寞的寒门学子了。
陈鸾沉吟片刻,精致的眉眼泛出点点阴霾,回眸瞧着老太太十分认真地道:“祖母觉着,安武侯府的庶长子如何?”
老太太猛的睁大了眼。
安武侯府后宅,那是出了名的难缠,少有姑娘肯入那个虎窝狼坑,侯府里的老太太更是个拎不清的,几次三番都险些将家丑掀到圣上面前。
是整个京都贵族中当之无愧的笑柄谈资。
这样的世家,若不是当今圣上念着已故老侯爷的从龙辅佐之功,对后辈子弟多有照拂提携,早不知没落到了哪里去。
莫说是庶长子,就是嫡长子,老太太也是看不上眼的。
陈鸾声音柔和,又像是含着一两缕警告的意味,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还有一事,想必祖母在病中并未听闻,当日二妹妹上吊寻死一事后,爹爹亲自写了封信,交到了殿下手中。”
老太太心有所感,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眸子,手被气得哆嗦不停。
那个愚蠢无脑的不孝子!
当真是无药可救了。
“殿下本就怒极,今日陪鸾儿回门,二妹妹这样堂而皇之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人前,殿下心中会如何作想,鸾儿便不知了。”
“如何取舍,还望祖母相告。”
是将陈鸢草草嫁给臭名昭著的侯府庶子以平息太子的怒火。
还是由着这事过去,引得太子对国公府不满之感越来越深。
这道选择题,是人都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