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的问题看似复杂,其实却是所有需要面临的问题中,最为简单的一个问题。
在如此优异的待遇下,很少会有人不动心的。
反倒是对基层的改革,让扶苏迟迟拿不定主意。
给钱也好,给其他的什么也好。
基层百姓真正在意的,其实是粮食。
肉食什么的对于他们来说都太过于虚伪了,这年头的百姓可不知道食物的单一容易引起营养不良。
现社会的各项进展才刚刚走到需要填饱肚子而已。
扶苏自然不能去违背这个现实情况去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所以,要想对民间有更多的改变,他首先需要解决的便是粮食的问题。
诚然,他可以依靠周边地区的支援来短暂的解决粮食问题,可长久下去呢?
改革不是乱来,只有当产出过剩的时候,你才能将过剩的产能投入到别的地方,在不破坏现有平衡的前提下,去做出一些改变。
所以说,尽管改革已经开始,但是现如今的扶苏,除了军队以外,其他的方面并不能轻易的去推出新政。
……
云阳!
泾水东岸。
云阳令亲眼看着几座高大的圆盘被树立起来,随着固定的木棍被取下,圆盘缓缓的转动了起来。
一圈过后,便有河水顺着圆盘落下,顺着事先设置好的轨道进入到一座大池子内。
这里一共有五座巨大的圆盘水车被先后树立起来,他们共同连接着一座大池子。
而大池子的另外一端,则是连接着三个出口。
“上使,此物能够投入使用,实乃大秦之万幸,天下黔首之万幸呐,下官甚至已经能够想到今年丰收的场景了!”云阳令兴奋的指着被水车带上来的水。
耕种最大的问题有三个,一个是土地的肥力问题,一个是水源问题,最后一个是不可抗拒的自然因素。
肥力问题不难解决,及时休田就可以了。
水源问题那就没办法了,干旱的时候就连人吃的水都是问题,更不要说用来耕种了。
直接将河口挖开引水过来灌溉?
想都不要想,能有这种条件的肥田,便是十亩,二十亩寻常耕地都换不来,而且还都掌握在贵族手中。
普通的百姓,只能看天吃饭。
但是现在这个问题却解决了,水车虽然看似无关紧要,但是却能源源不断的将河中的水引上来,再分流到各地去。
以往距离水源远的地方,百姓只能自己拉车来这里打水。
河水丰富的时候还没有关系,无非就是累了点。
可一旦河水减少,水位下降,即便有律法的约束,各个村落之间也是极其容易因为水源而发生矛盾的。
“上使,用这种小圆筒往其他地方引水,效率是不是太低了一些?而且代价也不小,下官觉得倒不如直接在地上开挖水渠把水引过去呢,这样速度会更快一些。”云阳令又说道。
“此策已被公子证实不可取也!”来自内史府负责下来指导水车以及水渠建造的使者笑着摇了摇头。
“请上使明示!”云阳令有些懵了,以往他们不都用这种方法吗?怎么就不可取了?
“公子令人开挖一条水渠,宽深各一尺,长百步,令人在一头倒水二十桶,百步外滴水未收!”
“公子又令人造此圆筒为渠,同架百步远,倒水二十桶,百步外收水十九桶余半。”
“公子言,地面挖渠固然简单,然途中损耗也极为可怕,圆筒代之,虽成本有所上升,但途中损耗的水源,仅一县所废,亦可多供应一县所需!”
“水源充沛的时候这个问题还不重要,可一旦天气大旱,水位下降,这个问题就会立刻凸显出来。”
“原来如此,公子真乃大秦之福,下官钦佩!”云阳令听闻上使的话,心中对扶苏便产生了敬佩之意。
这年头的官员并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事情,不管同僚之间怎么玩,但是在治理地方上面,他们是不会打任何折扣的。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官员想尽办法也要调到靠近水源的地方为官?
一是本地粮食产量有一定的保证,二是如果自己管理的好,把本地水源借到周边县的话,那也是自己的政治资本,能为未来升迁加分的。
至于说靠着几个水车够吗?
目前来说是够用的,何为灌溉?
并不是后世那种水渠挖开,井房一开,等着水自己在自己的地过一遍,那叫浇地。
真正的灌溉是提着一只水桶,用一个带嘴的水瓢顺着每一株粮食的根部一点点的灌水。
熟练的老农灌溉一亩地也就只需要十余桶水就够了。
并不是他们不想省事,而是打水实在太难了,灌溉高峰期,往往消耗在打水途中的时间,要比蹲在田野的时间还要多。
但是现在问题就简单了,整个云阳县境内,靠近渭水的岸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