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倒是岿然不动,淡定的很,异口同声道,“皇后这是干什么?”
“下跪行礼啊。”谢婉莹抬眸,将小手拢在小腹处,礼仪到位,朗声道,“大将军和谢相位高权重,每次入宫中议事时都要皇帝皇后参拜二位,本宫想着,既然两位这么迫不及待地表现自己的野心,不如本宫今日就当着群臣的面参拜两位。”
龙庭羽微微坐直了身体,脸色微沉,直勾勾地看着谢婉莹,当众下跪,讽刺权臣,她又是在闹哪一出?当真不怕死么?
谁知,谢婉莹还有更劲爆的话,“不知你们谁人要当那天下至尊,去吧,把那棋子换下来。”
素手一指,竟然直勾勾指向了大殿之上的少年皇帝。
“方才诸位皆以本宫不遵礼法为由,要将本宫处死,那如今看来,金将军和谢相只有将皇上换下来,才是不违礼法之人,才能保住项上人头,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她虽然出言不逊,却又是说得大实话,一时间,龙庭羽都愣住了,眼神变得深邃而沉凝,目光化作实质了一般,恨不得将谢婉莹的心思看得清楚分明。
好一招釜底抽薪!
好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皇后!
谢婉莹,果然有一手。
闻言,金将军和谢相相视一眼,同时咬了咬牙,还是连忙跪了下来,“老臣不敢。”
两人不是傻子,之所以两人到现在都只是权臣,而非帝王,便是天下诸多势力互相掣肘的结果,不说这大殿之上私底下多少盘根错节的势力暗潮汹涌,千里之外,藩王边境之地,那些手握兵权的硬茬个个都不好对付。
私底下他们如何羞辱皇室都无伤大雅,可一旦示众作广,那这示威就变了样,就是向全天下掀了谋反大旗。
若没有万全准备,谁都不敢朝着帝位轻举妄动,这也是龙庭羽还能安然坐在皇位上的原因。
此刻不做好姿态,天下群起而攻之啊。
“娘娘恕罪。”两人又是异口同声,从未如此齐心过,“皇后娘娘快快请起,老臣愧不敢当。”
龙庭羽一副日了狗的表情,这两老东西,都没拜过朕,现在居然当众拜了谢婉莹?
借力打力,这女人倒是玩得挺溜。
看来,她的价值需要重新估量了。
谢婉莹无视了皇帝微微带着怨念的眼神,冷哼一声,直言道,“谏鼓是本宫敲的,今日本宫就要当众状告谢相纵容嫡女欺辱皇室,虽已被本宫凌迟,但此事仍需追究责任,否则屈屈一个相府嫡女,哪里来的狗胆当众向皇上与本宫示威?”
众人瞠目结舌,屈屈相府嫡女?一代权相,势力滔天,唯有大将军能够与之抗衡,就连皇帝都不敢对谢相颐指气使,这庶女皇后哪里来的底气说这话?
可谢相一党看着还稳稳当当跪在地上请罪的谢相本人,纷纷闭嘴不敢说话,生怕不小心给相爷惹祸,再打了他老人家的脸。
毕竟,‘礼法’二字是他们先提出来的,现在反驳谢婉莹,不就是揭自己的短么?
谢子恒抬眸,冷冷盯着谢婉莹,“皇后娘娘手刃嫡姐,为父今日此举,也是为了全祖宗礼法。”
“谢相为何不问本宫那嫡姐做了什么?为何不问未央宫数十名侍卫为何被满门抄斩?”谢婉莹挺直背脊,“他们以下犯上,蔑视皇上,挑战皇室权威,谢相,大将军,两位认为本宫身为皇后,难道做的不对么?本宫以为,这才叫大义灭亲,护卫相府,省的让那些嘴碎的污蔑相府目无圣上,意图欺上作乱呢!”
谢相胸口一闷,“你!”
这还是那个懦弱无能的庶女么?
为何他竟然不认识她了似的?
金将军哈哈一笑,“皇后娘娘说的是,娘娘为了皇室颜面大义灭亲,自然当得起一声赞,谢相年纪大了,难免不辨是非,偏向嫡女,娘娘莫要置气。”
虽说未央宫中被斩杀的侍卫也有他的眼线,不过不打紧,眼下能打击谢子恒才是最重要的,看他们父女俩狗咬狗早合适不过了。
谢子恒咬牙,“娘娘恕罪,是老臣未曾查明真相,偏听偏信,冤枉娘娘了。”顿了顿,他紧着声,“今日起,相府再无谢灵玉此人,老臣会休掉其母,将其逐出家门,望娘娘和皇上宽宏,原谅老臣的罪过。”
比起武官的单刀直入,谢相言语间颇为得体,文质彬彬的模样瞧着非常正派,挑不出一点错处,若是那紧拧的眉眼下的目光,不是冰雪成刀似的盯着谢婉莹,那就更有说服力了。
谢婉莹直勾勾地看着他,“谢相知错就好。”
金将军看热闹不嫌事大,毫不客气地笑出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谢家的家务事,不劳金将军多言。”谢子恒咬牙,压低声音,“谢婉莹,你给我适可而止,闹够了没有?”
“父亲险些要了本宫的命,本宫还不能还手么?”谢婉莹冷笑一声,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谢相,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身为你的女儿,我怎么也得留着几分狼性不是?都像是谢灵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