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笑呵呵的看着他俩说话,把炖煮到香酥软烂的红烧肉盛出来,叫方歌端到餐厅去。方歌顺了双筷子,夹了一块塞到嘴里,肉有点烫,席松被他龇牙咧嘴地样子逗笑了:“怎么锅里炒了一遍,你在嘴里又炒一遍。”
“真的烫,但是特别好吃。席,给你来一口。”
方歌还替他吹了吹,筷子伸到嘴边,席松无奈的叹了口气,唇瓣在筷子上微微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筷子方歌刚用过。但他只是稍稍顿了一下,就神态自若的把那块肉含进嘴里。
“是吧,味道怎么样?”
“很好吃。”
外婆拿着两个厚厚的红包从里屋出来,看见他俩在偷吃也不恼,只是伸手拍了一下方歌,笑骂道:“你这臭小子,怎么带着人家小松偷吃,等会就开饭了,这刚出锅的菜也不怕烫着你。来,给你们的拜年红包,拿着回去买点好吃的。”
席松刚想拒绝,就被不由分说的塞进了手里,但他没什么亲戚,不懂怎么拒绝。方歌看出他的窘迫,安抚似的拍拍他:“我可从来没带过同学回家,外婆是喜欢你才给你的,收下吧。”
外婆乐呵呵的,矮小的小老太太有点笨拙的摸了摸席松的手:“小伙子看着是个顶好的孩子,我们家小歌在外面总惹祸,应该没少给你添麻烦,还得谢谢你在外面照顾小歌。”
外婆的身影和记忆里的奶奶逐渐重叠,他突然想起很早之前,自己的高中同桌因为暴雨天气回不去,在自己家借宿了一晚上,奶奶就是这样对那个同学说的。心里的酸涩像海浪一样,一下一下涌上来。就像是一根木刺扎进手里,拔不出来,偶尔想起的时候,它就在那里一阵阵疼。
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方歌站在院子里晒太阳,席松拿着两颗洗净的西红柿过来递给他。
“吃么?外婆刚刚给的。”
“吃,一会我去帮外公要去喂鸡,你要一起去吗?”方歌咬了一口,鲜红的汁水迸射出来,酸甜可口,和超市里卖的味道完全不同,带着阳光和泥土的香味。方歌伸手接住嘴边溢出的果汁,顺着他的指尖低落在水泥地上,砸出一个深色的印记来。
“你吃出个人样来行不。”席松无奈的摇摇头,拿着纸给他嘴角和手指上的汁水擦拭干净。
方歌嘿嘿笑着,也不反驳他:“酒会上的做派就别拿到这了,那些条条框框束缚着人难受。我只要有礼仪涵养就好了,也没必要时时刻刻都端着。”
方歌说完,三两口吃掉那个小西红柿,拍拍手站起身来。
外公拿了一篮子玉米粒和剁碎了的青菜交给他,并嘱咐他们带上手套,可以去摸一些鸡蛋回来。
鸡养在菜地附近的棚里,需要穿过一片田才能到达。席松跟着方歌穿过田埂,突然就庆幸自己还好穿的不是长款的大衣。
他们要从农户挖的小溪流上过去,席松犹豫地看着那个只靠两根木头搭出的“桥”,心里在计算它能承受的最大重量。
“席,过来啊。”方歌已经先一步走过去,看席松还站在原地,有些疑惑的催促他。
“这东西不会断吧?”
“不会,两个人踩上去都不会断。”
席松皱眉思索,还是选择走过去,木头枝丫响着被压弯了,但怎么说还是没断开。方歌笑着凑上去问他:“席松,这你都害怕啊?”
“大冷天的不是很想碰水,掉下去也很脏。”
鸡棚很快就到了,门口贴心的放了一次性的塑料鞋套,方歌把饲料倒在食盆里,再把鸡棚的门打开,里面的鸡瞬间就像下课铃响了以后冲向食堂的大学生。席松从篮子里取出手套带上,明明只是普通的粗线手套,却给他带出了一种男公关的氛围感。
“席,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方歌一边穿鞋套,一边调侃蹲在鸡窝边捡鸡蛋的席松。
“什么?”
“因为业绩不行然后被下放到村里种地的男公关。”
席松感觉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他眯着眼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方歌,:“再管不住你的嘴,我就把你的脸按在满是鸡粪的地上摩擦。”
“好的我闭嘴。”
他俩拎着蛋返回的时候,又到了那个独木桥,因为这次是席松先过,他并不知道自己刚上去,方歌就跟着他上来了,还觉得这桥响的这么厉害肯定是快要塌了,结果下一秒两块木板就从中间断开了,席松反应迅速往前一跃,跳到了对面。
方歌就没这么幸运了,他还在没想明白席松为什么蹿了,就笔直地掉进了小腿深的溪水里。冬日寒凉的水瞬间浸湿了他的衣服和鞋子,方歌直接打了个寒颤,冻的险些尖叫出声。
“方歌!”席松这才回头看见掉下去的方歌,伸手把他从水里拉上来,方歌的半截裤子湿了,鞋子更是能倒出水来。
“你这…我该说什么。”席松搞不懂他脑子里在想什么,这明显看着就会断的小木桥,他怎么敢两个人都站上来的。
“阿嚏!我想着之前和方笙来的时候也没断啊,哪想着你这么沉。”方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