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何去何从表小姐 （1 / 2）

众人顺着彤玉目光所指，看向斜对面的听风水榭。

云雾见状，脸上划过一抹得意的笑，她立刻招呼水岸边的男仆，“二小姐落水了，快去救二小姐！”

这是苏氏精挑细选找来的人，水性极佳。

按照事先说好的，他下水之后，不必着急将人救上来，且等二小姐喝饱了水、人晕过去再捞上来。

如此，长宁便没了辩驳的机会，醒来已是定局。

接连的动静引起两岸宾客注意，尚书夫人苏氏月怜也带着各家主母从云蔚亭中出来。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苏月怜一袭绛紫织锦如意长袍，临水而站，明知故问，“发生何事？”

云雾满脸焦急，大声回话道：“启禀夫人，二小姐不知怎的掉水里去了？”

“什么？”苏月怜忙往前走了两步，“二小姐掉水里了？她可不会凫水，还不快命人下去救二小姐！”

似乎人人口中都刻意强调着“二小姐”，旁边人想不知道也难。

云雾宽慰道：“夫人莫急，方才马夫张胡子刚巧路过，已经跳下去救人了。”

各家主母小姐闻听“马夫张胡子”，不由面面相觑，又低头笑了。

花如绣想起方才苏幼娘和她的丫鬟小声嘀咕，心下倒是猜出几分，她大胆开嗓：“马夫？春衫轻薄，碧水湿衣，二小姐尚未出阁，便被一个下贱坯子看光了身子，日后可怎么得了？”

有几位世家小姐瞧不下去，帮长宁说了两句，只是眼下多得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怎么得了？都已经收了伯爵府的聘礼，自然是要嫁给小爵爷的。”

“我的天爷，这都已经定了亲，还这样与马夫又搂又抱，将小爵爷的颜面置于何地？”

“我要是她，醒过来一头撞死算了，没得连累府上其他小姐的名声，造孽。”

三人成虎，话只会越说越离谱，本来只是落水，现在倒说的好像是小姐故意与马夫私会。

苏氏看了眼身旁的崔妈妈，崔妈妈点点头，已有丫鬟去通知尚书大人，她便同身旁的夫人们道了声抱歉，赶紧去了水榭那边。

主人家不在，众人的议论便更大声了。

“听说尚书大人家的二小姐，成日只知道舞刀弄枪，好好的小姐不当，还妄想做女将军，简直是全圣京的笑话。”

“也不过是投个好胎罢了，若不是尚书府嫡女，与伯爵府的亲事哪里轮得到她？”

“是啊，她这种人，既无长相，又无才情，若在寻常人家，只怕是要做一辈子老姑娘的。”

“众位姐姐多虑了，而今倒也不必做老姑娘，许了马夫嫁了，日后出门路都不必走。”

“这还好意思出门吗？”

“什么看光身子、又搂又抱？人命关天的时候，哪顾得上这些？”彤玉急得都要哭了，“我家小姐日后是要做伯爵夫人的，怎会嫁给马夫？你们不许胡说！”

“自家小姐不检点，怨不得旁人。”云雾斜睨一眼，“诸位夫人小姐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什么实话？也说与我听听。”

忽有不同的声音响起，搅了众人兴致，大家纷纷回头。

是戴了面纱的长宁。

“二小姐！您可吓死我了！”

彤玉装模作样抹了一把眼泪，欢欢喜喜跑过去，她习惯叫小姐，此番却故意加重了那个“二”字。

苏氏从未带长宁出席过任何宴席，凡有人问起孟家二小姐，苏氏皆言“息女鄙薄、不识礼数，难登大雅之堂”，是以除了本府下人，在场无人见过长宁。

众人将目光投向云雾，云雾一脸震惊，不可置信道：“二、二小姐？”

有人小声问：“这是二小姐？那——那是谁？”

是啊，那是谁？

丫鬟去通知尚书大人时，小爵爷“恰好”在他身旁，听闻与自己的未婚妻相关，便也跟着一同过去，与尚书夫人会面与水榭东墙。

正如花如绣所言，“春衫轻薄，碧水湿衣”，张胡子打横将苏幼娘抱上岸时，那银星海棠的衣裳贴身描绘身形，山峦起伏。

大抵是在水下待了太久，张胡子有些气力不济，他双手振了一下，已经昏迷过去的苏幼娘，轻易便贴到他怀里。

孟尚书是不喜欢二女儿，可她若出事，丢的就是自己和孟家的脸面，是以瞧见落水之人是苏家女，他松了口气，眉头纾解。

苏月怜惊得合不拢嘴，脚步不受控制往后退了半步，崔妈妈及时将她撑住。

张胡子是外院的，压根不清楚谁是表小姐、谁是二小姐，他将人放到地上时，单膝跪地，从女宾那边瞧着，却像是张胡子俯身要去吻她。

众人一阵惊呼。

小爵爷往观鱼台瞧了一眼，屈辱涌上心头，上前便给了张胡子一拳，这边又跟着一阵惊呼。

于大多数人而言，他们只想看热闹，因身份不便，不好近前观察，众人隔水猜测：能惹得小爵爷如此动怒，想来也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