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养臭球已经列入赵家十二五纲要。
在B城那几天,赵书言除了跟元旦沟通感情,还见了傅晓春、刘冬等人。两年多没见,这些已成家立业的朋友们眼里还是带着年少时期的真挚,并肩大笑的时候,依旧是纯粹得不带任何杂质。
刘冬跟许萧的孩子叫刘晓健,赵书言指着晓健的爸爸大笑着说,那你就是老贱,气得刘老贱抓起鞋拔子就追杀他。
傅晓春去年出柜,装傻装纯情装病装疯,啥都装过了,居然一次都没挨过打,就这么被家人给容忍了过去。陈凌无奈地说,终于明白当初为什么觉得这家伙太过单纯,都是家里宠的。至于宠到什么地步,光看二老书柜里偷偷藏着的同性恋婚姻法就知道。
生活幸福得简直像童话。
可是生活再幸福,还是像缺了什么。
刘冬喝了几杯酒,终于忍不住说,殿下,我们想你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傅晓春红着眼看酒杯,他面前的半瓶白酒也没了。
赵书言轻笑,只是说:急什么,我们不是还年轻嘛,还有几十年,以后还怕腻味死啊。
崔宁乐只是喝着酒,不说话。
他想起赵家的院子里,那个坐着摇椅望着花架,越来越衰弱的老人。想起那个老人曾拉着自己的手说,宁乐,赵书言你不用管的,他就一根筋,喜欢谁,记着谁,那就是一辈子,所以啊,我真怕先厌烦的是你啊。
崔宁乐半垂眼眸,轻轻挽起那家伙不拿酒杯的手,轻轻揉搓着。他一根筋,自己何尝不是,这样正好,两个傻子,面对面过一辈子,互相腻味死。
一个星期的假期,他们用剩下的两天绕道去了灾区。
崔宁乐第一次看到臭球的时候,就觉得赵书言没说错。
小孩儿长着一张相当标致的脸蛋,嘴巴紧紧抿着,弧度向下,有些倔强又有些紧张,一双大大的眼睛带着戒备和愤怒,他在用全身的力量来拒绝所有企图将他带离这里的人。
一旁的赵书言像变戏法一样从背包里拿出一件又一件的玩具,扔给那些欢呼的孩子们,偏偏就是不看臭球。
崔宁乐双手抱胸,远远站着,仔细观察臭球的一举一动。
果然过了一会,发现赵书言不理他后,臭球明显朝赵书言那边走了几步。
“你不是不喜欢嘛?”赵书言笑嘻嘻地看着这个嘴硬的小孩。
“我没说不喜欢!因为拿了你的东西,我就要跟你走!”臭球瞪着他,穿透他的心思。
赵书言噎了一下,哼道:“你以为你多受欢迎啊?我上赶着要你?”
臭球到底是小孩,被人这么明着嫌弃,当然不服气,反驳道:“那你还来干嘛?”
“我是来看别人的。等我接一个人回去,我就再不来了。”赵书言说得很直白,“我家在S城,S城你知道不?又大又漂亮的城市,我把领养的小孩养大,让他去读大学,然后挣钱,然后他想干嘛就干嘛。”
“你是傻子啊!养大别人的小孩,万一你老了以后他不养你怎么办?”臭球有些急了。
“我又不缺钱,干嘛要他养我?我家没有小孩,他们家也没有爸爸妈妈,拼在一起不刚刚好嘛?而且,”赵书言蹲在他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而且我要是养好了,他们以后自己能挣钱,就能接过我的棒,继续去帮那些同样受灾的人。如果一辈子都在孤儿院,你能读到大学吗?你能成为建筑师吗?你能建一栋不会倒的房子吗?”
臭球已经哭了:“可是离开这里,爸爸妈妈就找不到我了!”
“他们死了,死了就能飞到天空去,坐着飞机,嗖一下就能到S城。”崔宁乐走过来,也蹲在他的面前,冷漠而冷静地说,“你留在这里,等了这么久,见到他们了吗?还是见不到吧?你要等多少年?等到老吗?然后在这里当一个只会种地的农民,如果又一次地震,你除了拿着锄头挖地之外,还能做什么 ?”
臭球挥着拳头想打他:“你就是想带我走!”
这个死小孩还真聪明。赵书言抓住他挥舞着的手臂,正色道:“要不要跟我走?如果不愿意,那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臭球眼泪簌簌地下,就是不回答。
赵书言看了一会,拉着崔宁乐站起来,一边说“走吧”一边朝另一群小孩子的方向走去。
走了不到十步,后头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赵书言脚步顿了顿,继续朝前走,只不过走向了教室外。
哭嚎声穿破墙壁,却始终不见那个小小的身影追上来。
崔宁乐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轻笑:“你连对小孩子都用欲擒故纵计,心地大大的坏。”
赵书言挠挠头:“哭得这么惨,我真怕他就恨上了。”
果然过了没多久,院长拎着还在嚎啕大哭的臭球追了上来,臭球看到赵书言的身影,一把挣开院长的手,跌跌撞撞地扑进了他的怀里,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抱着他的腰哭。
赵书言摸着小孩的脑袋,和崔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