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场间气氛正浓。
唐衍将事情交代清楚以后,便也没有在此处作陪的理由,起身离席,“诸位各自高乐,唐某就不在此处扰了兴致。”
诸位家主起身相送,“唐公子哪里话,往后唐公子在京城发迹,莫忘了提携我等。”
唐衍走至隔间门前,回身笑着道:“那是自然。”
语气一转,顿了顿再道:“不过林大人之死,应当与诸位家主无关吧。”
四大家主神情一凛,唐衍笑里藏刀,此事他们确实不知,若是不给个说法,怕是要血溅当场了。
白广华接话应答,“唐公子这可不兴打趣,林大人明明是患病而死,哪能与我等牵扯上。”
唐衍微微颔首,“如此便好。”
送完唐衍离去,摘星阁的老板娘识趣进了隔间,感受到冰冷的气氛,只得小心陪着笑脸欠身问询,“白老爷,这会儿姑娘们该上来了?”
白广华长吁出一口气,“好好好,送上来吧。”
宴席的主角从唐衍变成了白广华,白广华满脸笑意,招呼着众人道:“平日里诸事缠身,我等聚在一起的时候越来越少,今日便就借着这个便宜高乐一回,不醉不归。”
许松似是没多少心情,眉间有些忧虑,除去京城一路的生意,还有唐衍临走前留下的最后一句。
林如海之死,若真是有人故意而为,那真是禁忌之言,许松也默契的不去提及此事。
“生意难做,唐公子都将被晋商打压之事端到台面上来说了,哪有心情饮酒作乐。”
听闻此言,白广华却是不同意,“怎会没心情,诸位,我们可是有一项大喜事。”
听他这般说,另外两位家主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
“白胖子,你说何喜之有?”
“真真是天大的喜事。唐衍往后就要去到京城里了,送走一個瘟神,不过一些盐引的事,难道不是喜事一件?”
“你们不会忘了,唐衍出世的这几年,大大小小的盐商被他端掉多少。谁家起势和私盐,贿赂官家能脱得了干系。有唐衍做盐兵的主心骨,他们行起事来,还真就肆无忌惮,主打一个先斩后奏。”
临近席位的汪文元饮了一口酒,叹道:“那不是有林御史在后面撑腰,盐院是皇帝的钱袋子,两淮又是最鼓的那一个。这两年多灾多难,只要能把银子收上去,哪管下边用什么手段,真是苦了我等。”
白广华眼睛瞪圆,“老汪,不会真是你干的?”
“酒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汪文元似是有些急恼了,白广华坐来他身旁,醉气熏熏斜乜了一眼,“酒桌戏言,哪能当真了,莫要生气,我自罚一杯。”
将酒盏拍到席案上,白广华算是喝得痛快了,“唐衍这一走,我们也不必担心夜里歇息,白日醒来会丢枕头了。”
……
“老大,你回来了。”
齐飞并另外三名少年排齐站在廊檐下,望着踏进门的唐衍。
“老大,这遭是真有大差事要做了吧。”
齐飞摩拳擦掌,明显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唐衍点了点头,“实是有事情要做。林姑娘不日将回京城,我则要在府上守完孝期。但这一年不能闲着,万事得先做好准备。”
齐飞忙点着头道:“我懂我懂,这叫粮草未动,兵马先行。”
其余三人一齐偏头打量了这个憨憨一眼,又回过头继续等着唐衍发话。
唐衍清了清嗓子又道:“方才我与盐商磋谈好了,往京城里的盐引由他们搞定,我们在京城铺设店面售盐,你们四个去了京城首先招募人手做这贩盐之事。”
“另外,去了京城也要有在扬州府一样的手段,将网织起来。不求能迅速知晓京城里的全部动向,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人手。但也要以宁荣街为轴,向南北发散,贾家的一举一动必须了解的清楚,如有必要可送人进去做探子。”
“齐飞,魏琼,你们二人铺设店铺。沈朗负责与盐商接头,司空瑾你负责收罗京城消息。待贾家快船开动,一同北上京城。”
“诺!”
四人齐齐躬身行礼,领下自己的差事,便往府外而去。
“倒是还少一个能有些手艺,可以将我的计划实施出来的。”
唐衍身边这四位少年,都是随着与他一般自盐院长大的孤儿。
他在其中年龄虽不是最长,但武艺最高强,学识最渊博,自然被奉为头领。
他们之间并不是年少结拜,排位次的游戏,而是曾真正一起讨贼拼杀的生死之交。
四人各有所长,齐飞善用匕首,步伐灵巧,常常行刺杀,潜入的差事。魏琼武艺稍差,不过是个八面玲珑之人,善于经营,与人打交道。沈朗,善使长枪,喜冲阵拼杀,但在唐衍的影响下也逐渐开始学些书文,褪去些鲁莽之气。司空瑾是四人中武艺最高,只比唐衍逊色,不苟言笑,常以剑为伴。
四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