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至今,即便如王承舟这种酷爱中医的人,对于伤科都鲜有涉猎,更别说动手术了。
现在人家大夫说不行了,那肯定是不行了……
可面对濒临崩溃的二姐,这些话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更不能放弃一切可能的努力。
奇怪的情况落在那几个满脸疲惫的大夫眼中,让他们很是诧异,不明白伤者家属为什么突然间对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百般哀求。
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冲着医生闹吗?
难不成眼前这位衣领子都汗湿了的小伙子是个了不得的外科大夫?
可看他土里土气的装扮,也不像啊。这是什么情况?
“这个……”
估计是看到了这些个大夫眼中的疑惑,韩长峰略显迟疑的转述道:
“这个小兄弟好像是我们那的卫生员,而且是小神医什么的……反正他是伤者的家属,诸位大夫能不能赶紧带我们过去看一看?”
“说实话,咱们还真不知道太平间在哪……”
“卫生员?”
后面一位三十来岁,保养得很好的女人紧了紧身上的风衣,饶有兴致的打量了王承舟一眼,转头道:
“陈院长,要不咱们都跟过去看看吧?”
“这乡下人就是乡下人,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什么时候一个村卫生员比县医院的院长还厉害了?”
“这位女同志,你别嫌我说话难听。现在要紧的是想着怎么给你的丈夫处理后事,毕竟院里已经下达死亡通知,你这话说出来可是有点侮辱人了。”
王爱仙确实是一个农村妇女,没有什么太多的见识,可她心里就认定了自己的兄弟,觉得他才是世界上医术最厉害的人。
所以,听着对方的告诫,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理会,只是满脸哀求的看着自己兄弟。
可我不是神仙呐……
王承舟暗自喟叹一句,可自己姐姐被人冷嘲热讽,他无论如何都得做点什么。当即皱着眉头道:“麻烦几位带我们去一下太平间,我想让我姐夫见我姐姐最后一面。”
听到这话,王爱仙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理解错了,觉得这话就像要把张全发从阎王爷手里拉回来似的,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眼睛里都有了光。
不过,其他人却听得真切。
可越听听得清楚,越是觉得自己好像耳朵出问题了。
这个年轻人说什么?他要让两人见上最后一面?可是拜托,刚才已经说过一遍了,医院里下了死亡通知书,那个名叫张全发的人心跳停止,宣布离世,还怎么再见最后一面?
那位穿着风衣的女医生虽然知道当着死者的家属不礼貌,可还是忍不住嗤笑一声,抱着肩膀不说话了。
那位中年人眉心皱出两个川字,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的样貌神态与陈卫红有几分相似。听到王承舟的话,他虽然满心不耐,可还是礼貌性的点了下头,当先往前面走去。
不知道怎么的,看到眼前年轻人的神态,他突然间想到了自己逝世已久的父亲,都是那么盲目自信到甚至迂腐的地步。
只是不知道他的自信从何而来,难道也是学中医的?
说着话,一行人来到太平间里。
掀开脸上的白布,露出一张没有任何生气的脸,苍白或者蜡黄都不适合形容,那是一种灰败的死气,望之便令人脊背生寒。
人类是打骨子里恐惧同类的死亡的,这是一种生物本能。
可王爱仙看到眼前无声无息,静静躺着的男人,却猛然扑了上去,痛彻心扉的哀嚎霎时间充满了整个太平间,幽静的夜里,更是让人从心底里打哆嗦。
可随之,又生出一丝悲悯。
众生皆苦,人世间就是有如此多的生离死别,这是上天注定的轮回,谁也无法打破。
与此同时,又有一道身影快步走了上去。
王承舟忍着满心的怪异,注视着对自己来说并不算有多少亲情的姐夫,伸手按在他的心窝上。
尚有温热!
命运弄人……
王承舟叹了口气,若是能够第一时间到场,自己稳住张全发的生机,让这些外科大夫安心手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只是现在,张全发五脏六腑已然衰败,虽然有一点点生命力尚在,可确实是死了。
不过,看到他上来,王爱仙连忙抹着眼泪退到一旁,满怀希望的注视着他,好像只要他肯下手,自己男人就一定能够活过来一样。
王承舟叹了口气,当即把银针拿了出来。
看到他手里的东西,那几个静静站在一旁的大夫满脸错愕,随之便摇了摇头。
县医院里也是有中医大夫的,不是他们不相信中医,是中医在他们印象中,从来就是调理身体用的。
讲好听点,叫慢病慢治。说难听点,就是个保健品、安慰剂的作用,用来处理这种危重病人,那不是开玩笑吗?
不对,这都不是危重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