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然。”欧向煜扶起他,“你气色很不好,先去看看医生吧!”
斐然虚弱地摇摇头,从怀里拿出信封,递到欧向煜面前。“欧……先生……请你……请你把这个……给言研。”
欧向煜接过信封,不错眼珠地看着他,“言研就在病房里,你自己交给他好了。”
斐然嘴角扯出一个苦笑,他不能,就是因为不能亲手交给言研,所以才更加可怜。
他不要言研看到他这副样子,他也无法解释清这笔钱的来路,他更不要言研有一天知道了真相,自责、愧疚的活一辈子。那些,都是他不能面对的。
“就说……就说……这钱是你……是你给他的……拜托您……欧先生……拜托您……”
斐然昏倒在男人的怀里,失去意识前,他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言研焦急担忧的脸,他好想抚摸那张脸,好想永远守住那张脸。
言研,然哥变得更加恶劣了,这样肮脏、可恨的我,你还会,想要吗?
言研,我爱你……
纠缠一生一世的爱,不想以放手来结束,即使我变得满身罪恶,也不想放开对你的执着,从五岁开始起的执着,必须延续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天……
一生一世的爱,一生一世的缠。
只有起点,没有终点。
【第二部 伤恋】
第49章
斐然醒来时看到床前小柜上摆着一盆黄色的小花,他说不上那种花的名字,只是觉得它很好看,也许隐约透着点香气,就那样传入他的鼻中,将他唤醒。
终究,要醒的啊!
他撑起身子,看了一眼打着点滴的手,刚想下床时,身下传来的痛提醒着他不愿回想的事实。
该死!
病房的门被打开,一个男人毫无顾忌地走进来,“你醒了。”
斐然想起昏迷前见到的这个男人,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是,谢谢你的帮忙。”
男人走上前,强行将他按回床上,“你身体还很弱,躺着休息吧!你要我转交的钱,已经给了言研。所以,你可以放心地留在这里养病。”
斐然也不挣扎,躺回床上后目光再次落在男人身上,他总感觉眼前的这个人面貌似曾相识,却是想不起来到底何时见过。
“你……欧先生……”
男人拉张椅子坐在床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如果你要问伯母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医生已经着手准备手术的事。”
“谢谢。”斐然低下头,他似乎只有这两个字可以说。
“为什么说那钱是我给的?”
斐然扯扯嘴角,“只有这样说言研才不会怀疑,那些钱……”
“不干净是吗?”
斐然抬起头看着他。
欧向煜轻笑一声,“你的伤,我有问过医生。”
斐然低下头,羞愧涨红了他的脸。
“如果告诉言研你为他做了什么,他可能会感激你一辈子。”
“我不用他的感激,更不要他用愧疚压住自己一生。”
欧向煜点点头,这就是商人与情人的区别。前者利用一切感情,后者只能悲哀的被感情利用。
“既然醒了,要不要去看看言研,他在伯母的病房。”
斐然摇摇头,目光移向窗台那盆黄色的小花,单薄的花瓣脆弱得不堪一击,却仍努力散发沁人心脾的香味,纯净、淡雅。“等我伤好一点再去看他吧!”
等我能鼓起勇气,将一切掩饰到完美的时候……
言研,对不起。
张妈的手术日期定下来以后,这位饱经沧桑的妇女脸上又有了许久不见的笑容。言研在她耳边一遍遍描述他们的美好未来。张妈也开始有了期待,期待言研口中像电视里一样漂亮的大房子,房子里有一座花园,她可以在花园种些平常吃的蔬菜水果,她可以每天做好晚餐等言研和斐然回来,她可以从大儿子那里抱个孩子过来养着,她可以……
张妈打断言研过多的幻想,拍拍他的手背说傻孩子,你也想得太远了。妈不求什么大房子,不求什么花园,妈只要你们好好的,就够了。妈只要,能一直看着你们好好的,不分开,妈就心满意足了。
言研说,妈,你能活到一百岁。
张妈笑了,刻满皱纹的脸上映着晚霞的桔光,安心慈祥。
欧向煜自那以后经常出入医院,他对言研过多的关心和体贴引起了张妈的怀疑。他肯那么大方地拿出对她和言研来说犹如天文数字的钱时,张妈虽然满心感激,却也不得不猜疑着这个人真实的想法和目的,尤其在他一次次望着言研的眼神里找到了令她不愉快的东西时,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怀疑。
那种眼神她太熟悉了,就像每次斐然看着言研时所露出的。
于是她不得不去想,言研是怎样借到这笔钱的。
她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她懂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但她不能让言研以难堪的方式去报恩。否则,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