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蓉那里会出事情,是江语棠能料想到的,然而出事的却是吕蓉自己,江语棠则完全没有准备。
是以兰英一说,她便紧皱眉心,问道:“怎么回事?你细与我说说。”
兰英于是回道:“主子从宫中回来之后,吕家大小姐便带着母亲离开了,为了掩人耳目,她甚至什么都没带,只商量着带了些贵重之物。按理来说,吕家不该知晓宫里发生的事情,偏偏不知是谁传了信,竟让吕家二爷听见了风声。”
吕家二爷,也就是永恩侯的亲弟弟,吕河。
有关此人,江语棠也曾打听过,毕竟被迫与吕蓉扯上关系之后,她便让人去打探了吕家的具体情况,而这吕河仗着自己是永恩侯的亲生兄弟,这些年确实压迫吕蓉母女许多。
“那后来呢?吕家二爷可做了什么?”江语棠问。
兰英似在措辞,过了一会儿,才委婉说道:“吕家二爷叩下了永恩侯夫人,吕家大小姐去寻却不见人,便一把火,将吕家给烧了。”
江语棠听得此言,立时便站起身来,“她在胡闹什么?且不说放火会泱及里头那些无辜的人,她就不怕她娘也会身陷险境?!
”
她的语气里明显带了火气,令兰英一时也不知说什么。
然江语棠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问:“眼下是什么情形?可惊动了官府?”
兰英摇头,“吕家只说是无意失火,把控了府中的大门小门,不许任何人外出,暂时也无人知晓此事。”
“那你们是如何得知的?”
兰英一时沉默,晚浓却如邀功一般,忙说道:“是王爷的人去打听的,他说主子心善,面上虽冷,但未必不在乎这件事情如何发展。所以他让人去查了,也让奴婢们将情况告知主子,由主子决定去不去。”
听这意思,是若江语棠想去,他必然不会阻拦,且有可能,已经替她做好了一些准备。
江语棠心中自是动容,思索片刻,也下了决心。
“束手束脚的难免窝囊,我今日就去一趟,瞧瞧吕家有多大的气焰。”
说着,便要往外去。
然兰英却是拦住了她,“主子三思,如今情形已与我们无关,我们着实没有必要牵扯进这趟浑水里。”
秦恪既然是一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的,自然也是一早和兰英以及晚浓说了这件事情,但是刚才,兰英并没有主动
提起这件事情,反倒是晚浓灵机一动,响了起来就说明,对于这件事情,兰英其实是不太愿意江语棠过去的。
但江语棠却心意已决,“如果只是正儿八经的争斗的话,我也不愿意多管那些闲事,可这母女二人已然过得十分不容易,身为女子,更是处处受制于人,也处处被人算计。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将我牵扯其中,也无所谓更深刻一些,若是能帮而不帮的话,我心中也会过意不去。”
不得不说,秦恪从来都是了解江语棠的,对于江语棠所做出的一切选择,他也提前预料,并且提前做了准备。
如今,江语棠果不其然,按照秦恪所猜测以及安排的那般走了下去,兰英也知道劝不动,只能是轻叹了一声,跟在她的后头出去了。
你加的那一群人从来都是趋炎附势之辈,否则这么多年就只是仗着永安侯的那些功绩,也不足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
所以江语棠一改之前低调的样子,特意驾驶了王府里的马车,到了吕家的门前。
“锦王妃娘娘找吕家大小姐有事,劳烦管事的去通传一声。”兰英先是上前去传话,口中说的虽然是“劳
烦”,可语气却带着几分高高在上,很明显没怎么把吕家的人放在眼里。
锦王妃这个名头确实好用,毕竟秦恪最近也算是风头无两,他的女人哪怕没名没份的,也可以跟在他的身边,得到几分应有的重视。
所以此时管事的也不敢怠慢,面色之上,难免谄媚。
“王妃娘娘今日真是来不巧了,咱们府里头刚刚失火,正是乱的时候,恐怕大小姐没时间出来接见。”
此言一出,晚浓就上来了,二话不说,便是一身斥骂。
“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连咱们王妃娘娘都拒?今日我们过来,可不是好声好气说话的,你家大小姐得罪了我们娘娘,难道就这么在家里都躲着做缩头乌龟吗?”
门口守着的管事,本来也就不是和吕蓉他们一起的,那么自然是被吕家二爷叫出来守着门,不让任何人进去,也不让任何人出来。
是以晚浓这么高声问罪,对方,也没什么底气。
“我家大小姐生性不受管教,老爷之前也说过多回,只是到底不是亲生父亲的缘故,总也隔着一层,所以没有办法让她改。如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莫
要怪罪。”
管事的说着,就直接给两人行了个礼。
然而晚浓和兰英才不管他,半点也没偏过身拒绝这一行礼,反倒是理直气壮的受了,然后扬起下巴,颇有几分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