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说了不杀他了,这样还不行吗?到底还要他怎么样!
一种强烈的从未有过的憎恨窜上他的大脑。韩海、韩海……
他有种想要把这个名字给肢解了、焚烧了、撕裂了的想法,似乎这样就能把心中无法言喻的焦燥给拽出来,狠狠地揉碎。
从没有人、从没有人敢这样对他。以前那些邪恶的女人,从来都是对他百般讨好,千般谄媚,只希望能获得他半点施舍的目光。而一旦他看厌了那种可笑、滑稽的嘴脸,便只留给她们同一种下场,从不怜惜。他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可是,这个韩海——
居然敢不怕死的打他,甚至将他冻个半死,犯了这种滔天的罪行,他都肯原谅,并饶恕了他。这样,还不够吗?
他凭什么还可恶的放那种扑克脸出来,视他如透明般不理不睬。耍什么大牌,简直让人火大到——
想要干什么呢?像以前那些人一样,杀了他吗?再也见不到他吗?
该死,那种感觉又来了。几乎要吞噬他的孤寂如涨潮的海,一点点侵占他的全身。
已经、离不开他了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对他产生了依赖的感觉。不想失去他,害怕失去他,想看他的笑脸,想他陪着一块踢球、打牌、玩网络游戏,想他手心、脸庞、胸膛靠近的温度,想和他一起并肩走在大街上那种耀眼的亮度,想他缠在他身侧只为自己一个短暂的笑脸,想他无所畏惧、坚定自信的眼神,想他强逼自己堆起的一人高的雪人,想和他一起打雪仗时冻红的手掌,想他……想他……想他……他可以找到一千种想他的理由。可这一切,有一个前提——他活着,健康的活着。
卡尔迪使劲用手抓抓脑袋,他疯了,他真的快疯了。无力地躺在床上苦思冥想,到底该怎么改变这种矛盾的两难状况。也许到天黑时,会有一个答案出来也说不定。
卡尔迪猛地站起身,紧盯着男人的眼神充满着严重的不友善,一字一顿地说:“我要出去。”
韩海抬头望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合上书本,不咸不淡地吐出一个单词。“好。”
锁紧眉目,握紧双拳,恨恨地迈开步子。他要走,他必须走,他害怕自己再留下来会忍不住错手——
大力的关上门,发出沉闷的一声。韩海静静地望着那扇隔绝两颗心的门良久才拉回不该有的思绪。
走到电脑前,调出几首舒缓人心的古典乐,戴上耳机,他坐在落地的玻璃门前的地毯上。
已经是深冬了啊!意大利的天空还是这么明媚。
头轻轻地靠在墙上。
玄风,我们有多久没见了。守着你甜蜜的求爱,在这个寒冬我强撑到了今天。连每一天的清晨都是笑着醒来的吧!
玄风,对不起,我没有坚守我们的约定,我罔顾自己的安全,竟然做出了那种危险的事。
在明知了卡尔迪的能力后,我竟然出手打晕了他,还把他绑在床上,还用冷水泼他,冻了他很长时间。玄风,我是不是很勇敢,呵呵……如果你在,肯定会骂我莽夫、白痴、没脑子。
可是玄风,我只能这么做。在我知道了事情真相后,我还有多少时间能活在这个世上。年幼无知的卡尔迪也许想不到事情的严重性,但塞萨尔.贝罗奇奥,精明、狡猾的意大利黑手党领袖,他怎么会允许一个危险的知情者还活蹦乱跳的晃在他眼前。任何一点可能危及他儿子生命的事物,他绝不可能放过。宁可错杀、枉杀,也绝不会留下活口。一旦卡尔迪将这件事透露给老贝罗奇奥,又或者他是无心说起。那么韩海,你的小命也该宣告终结了。
所以、所以玄风,我的时间不多,我必须在很短的时间内改变卡尔迪的想法,让他保证绝不再做出那种可怕、凶残的事。所以,我打了他,所以我想用情感温化他,在那层恐怖的能力包裹下,会是一颗怎样的心。
玄风,我完全可以装作不知道,继续傻呼呼的当我的教师,然后找一天寻个借口。一旦出了这个门,我就彻底自由、安全了,然后我可以把这一切告诉你,然后你——逮捕卡尔迪,结案。然后我们可以相爱,可以不顾及别人在能接纳我们的异国拥有属于彼此的同性之爱。我想,这就是所谓的大团圆结局吧!
可是,玄风,我真的做不到这样。短短一两个月的相处,让我打从心底喜欢上卡尔迪这个外表看似单纯、冷酷、倔强,其实内心很寂寞,很渴望与人相处的坏小孩,让我亲手把他推上审判台,亲眼看着他戴上手铐、脚镣在充斥黑暗、暴力、乱性的监狱忍受非人的折磨,度此余生;又或者因他那独特的能力被人反复实验、研究,最终**解剖吗?我、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当我想起那些画面,心痛就会如刀绞一般。
所以,我想用我微薄的力量来改变他。我以为只要我成功了,他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重新做一个双手不再沾血的阳光男孩。
我拿自己的性命去赌一个可能,于是——我输的很惨。
的确,他没有杀我,却已让我心寒如冰。
我做的还不够多吗?几乎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