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我就说掌门师兄偏心吧?当初是你先提出要收这孩子当徒弟的,他非揽了去,他当时和你说什么来着?”
守正想了想,道:“他说,守正师弟,你刚任本门真武长老才几年,镇守蜀山难有闲暇,诸多大事又待你解决,怎能让你再费心收徒?”
守正说罢与元云四目相对,忽而双双放声大笑,元云更道:“懂了吧?他就是瞧着这小丫头为人乖巧顺意,生怕你我夺了去!不然怎么韩夜来了,我们教武功他不说‘费心’,反倒收这小丫头就是‘费心’呢?”
两位真武长老有说有笑,韩玉在一旁恭敬听着,忽而想起什么,面有忧色地看向韩夜,正待开口,薛燕却瞪了她一眼,抢到韩夜身旁道:“听说某些人啊,才三十招就被人家打趴下了,还要多加努力啊!”韩玉收拢眉头,便没再说话。
韩夜没多加注意韩玉,回击薛燕道:“哼,某人倒是清闲,天天睡懒觉。”
薛燕埋怨道:“还不是因为跟着你亡命天涯,害我难得睡几天好觉,在这里不多补补,日后下山岂不又要累死?”说着又趾高气扬地道:“再说了,我可比你忙多了,我要教你妹妹厨艺,自己还要学剑法,哪像你?天天有时间跟两个老头子喝酒切磋!”
韩夜望着薛燕,有喜也有忧,喜的是在茫茫红尘遇见这样一位奇女子,喜的是又能和妹妹在一起生活,忧的却是长路漫漫,不知如何去保护她们,更忧的是,终究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人在身边。
韩夜在众人的欢悦声中,眉头却越收越紧……
转眼便至深夜,其时正值夏过秋来,外头下起一阵绵绵细雨,每逢雨季,韩夜便忧思难解、辗转不眠,他从床上坐起身来,发现胸口透过衣襟正发着淡淡白光。
“又在发光了……”韩夜缓缓将手伸进衣里,把那块白色雕花玉坠拿了出来,顿时整个屋里都被光芒点亮,望着闪闪发光的玉坠,韩夜锁眉心道:“这是云梦的随身饰物,每次玉坠发光,定是她想我想得厉害,只是……这次的光为何这般明亮?”
韩夜心头郁结,打开窗户,望着窗外迷情细雨,随手勾起桌上酒袋喝了一口,苦涩难明,夜空灰蒙蒙,无月光星辰,只有一片朦胧的忧伤挥之不去。
青山碧草,灿烂星河,童稚的声音、当初的誓言仿佛就在耳边。
“唉!”韩夜苦叹一声,双手扶着窗台,窗外凉风吹动衣襟和鬓间青丝,他闭目心道:“如果我们不浪费那八年时光的话,会不会有更多美好回忆呢?喜欢一个人,就是一辈子,我们都一样啊,云梦。”
韩夜转过身来,握紧手里的玉坠,低下头,光线照得看不清他的脸庞,他轻声道:“没错,我有很多事要做,但此时此刻,我最想做的就是带你走!如果不是我武功还不够强,又诸多顾虑,你早就陪在我身边了,不是吗?”韩夜抬起头,面容沉静,眸里却充满希望,一头长发随风狂舞,只道:“所以啊,我练就这一身武艺,学会御剑术,就是要去鸣剑堂,堂堂正正带你走!司徒云梦!!”
如梦令·思云
犹记多情旧路,
夜里愁伤无数。
白玉手中收,
再盼红颜眷顾。
思慕,思慕,
泛起一丝芳馥。
外头的风张牙舞爪,甩动窗户,细雨也随风飘了进来,沾湿了韩夜的衣,但他只是紧紧抓住玉坠,再无一丝睡意……
不知不觉,一宿不眠,天已亮了,韩夜整理好行装走到桌前,看了一眼云梦帮他织造的剑鞘,轻轻抚摸了一遍,终于背上宝剑毅然踏出门去,恍然之间,他又想起那个穿避水衣迎风前行的男孩,那一刻的信念仿佛再度浮现在双眸里。
韩夜走出清律堂大门,却见薛燕一手放在纤腰上,另一手拨弄着胸前青丝,背对门口,似有什么心事。
“燕儿?”韩夜心下一惊,想趁着薛燕没发现绕道而走。
但薛燕似乎已然察觉,马上转过身来,看到韩夜这副装扮,表情里有失落也有欣慰,她提了提嘴角,强笑道:“动身了?韩大侠。”
“哼。”韩夜不以为然地道:“我有事,要离开蜀山几天。”说着便要从薛燕身旁经过。
薛燕双手环臂,等韩夜走到她身旁,叹道:“知道云梦要嫁人,终于要动身去找云梦了吧?”
“云梦要嫁人”这五个字一经韩夜脑海闪过,他顿时瞪大了眼眸,怔在那里再不动弹,良久才问道:“要嫁人?嫁给谁?”
“原来你这段时间只顾着练功,根本没关注外头的事啊!”薛燕有些诧异,但既然已经把话说破,只好道:“这事情江湖传遍了,鸣剑堂的‘黑剑’纪文龙要娶堂主的女儿司徒云梦过门,就在明天。”
韩夜从听到“纪文龙”三个字开始,拳头便攒得咯咯作响,心道:“好你个司徒云梦,婚姻大事岂同儿戏?我不去鸣剑堂找你算账便不叫韩夜!”
薛燕见他一脸铁青,只道他是受不了这事的刺激,便安慰道:“好了啦,好在你御剑术修炼得不错,现在我们去还是来得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