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就来过了!还跑来勾引我未来夫人。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来了人不知道,人跑了也截不住!要你们何用!”
“少爷息怒!”弟子们诚惶诚恐地单膝跪地道。
“说了多少次?”纪文龙瞪大了左眼,右眼依然眯着,大声道:“要叫我堂主!”
“噗嗤!”有几名弟子又忍不住捂着嘴笑了,忙道:“是是是!堂主!”
纪文龙心想:“老子被打成什么样子了?你们给我笑成这样?回去定要好好看看!这个可恶的梦妹……哦不,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夫人。”纪文龙这般想着,心情反倒舒畅了些。
手下见他心情好了些,心想也没事了,正准备散去,纪文龙大喝一声:“慢着!谁让你们撤了?”见手下一个个茫然失措,纪文龙道:“小阎王这两年越来越招摇了,既然他刚才离开,应该也没走多远,你们乔装打扮一番,找个机会把他给……”
“喀!”说着,纪文龙朝手下们做了个杀头的手势,阴沉地道:“还有,不能让人知道是我派的人,这事若传出去,你们小命不保,听懂了吗!”
手下们又被纪文龙的样子给惹笑了,捂嘴憋笑,继而低头向纪文龙道:“懂了,懂了,堂主!”
“去吧!”纪文龙一挥手,弟子便化作数道身影,四散而去。
纪文龙在红墙旁停留片刻,终于阴险笑了,心道:“韩夜,你个窝囊废,这次一定要除掉你!既然人家都叫你小阎王,你就趁早去阎王殿报到吧!哼哼哼!”
纪文龙如此一想,突然摸到自己肿胀的脸,连忙跑回西苑想看看自己到底被打成什么样了……
再说韩夜,离开鸣剑堂前依然还在青山上徘徊了半个时辰,这才意难平地离开,因为云梦的事,这几天他一直是郁郁寡欢、无精打采。
对他而言,司徒云梦就像是儿时的一个梦,直到有天他偶然感觉到这个梦是真实的,他鼓起勇气去追寻,却突然亲眼见证到这梦的破灭,这番打击令韩夜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
“就算儿时再怎么喜欢,哪怕我们彼此还牵挂,可是……你已嫁作人妇……”韩夜仰望苍天,突然笑了,笑自己明明可以鼓起勇气带云梦走,却偏偏刚愎自用地认为云梦自己想留在鸣剑堂,终致于失去了她,八年思念如南柯一梦,他凄然苦笑,心想:“你既已嫁人,就好好和他过日子吧,我们真的结束了。结束了!”
出了鸣剑堂,韩夜感觉迷失了方向,漫无目的地在外走着,今日无风,高高的太阳照得大地逐渐发热,韩夜身心有些疲惫,正想找个地方歇脚。想着想着,脚步突然停住了,因为他在不远处的大道旁,看到了一个茶摊,兴许喝杯茶、歇坐一会儿,心里会好受些,于是他匆匆走进了那茶摊里。
茶摊由木搭成棚,内有四套方桌木椅,其中两个桌位已坐了人,一桌坐的是两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他们的包裹摆在木椅旁,看来是要去别处经商;另一桌坐的是三个举止轻佻的八卦门弟子,他们把脚放在椅子上大声说一些无聊的江湖轶事,态度吊儿郎当,茶摊老板是位六旬老妪,此刻她正在那边悠闲地煮茶。
韩夜不敢太放松警惕,在里面找了个偏远桌位坐下,一边盯着茶摊老妪看,一边道:“老人家,上壶茶来。”
老婆婆似乎听力不好,侧耳问道:“小伙子,你刚说啥?”
韩夜这才大声对她道:“老人家,麻烦上壶茶。”
“好!稍等啊,呵呵。”老妪听了这话,终于乐呵呵地备起茶来。
商人和八卦门弟子看到韩夜不是熟人,也就继续谈自己的事去了。韩夜一想到云梦已为人妇,只能自顾自地喝酒,徒留悲苦。
茶水上了桌,韩夜端起茶杯闻了闻,没什么异常,又从怀里取出根银针,以常人察觉不到的手法放到杯子里,抽出来银针也没变黑。韩夜笑着摇摇头,喝起茶来,闻着茶水温热的淡香,清眸出神地望着大道另一旁的树林,怅然若失。
这时,大道上隐隐传来一阵轻快悦耳的歌声,其音清脆稚嫩、高低婉转,彷如莺啼燕鸣。
待声音渐近,韩夜却看见一名女子,女子身材娇小,着一套水蓝衣服,头上用蓝丝带扎起一束马尾,发丝柔亮,水眸灵动,睫毛弯弯,红唇小小。
韩夜望着那个姑娘,越看越觉得眼熟,寻思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她不就是上回在洛阳城遇到的那个狡猾的女飞贼吗!
韩夜庆幸自己还记得那长发和眸子,不由地嘴角轻扬,淡笑道:“偏巧我心情不好,冤家路窄,你完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