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握紧手中的刀当即拼尽全力反击,却在刚刚抬起手之际,被穆眠眠摁住手臂,那刀背朝向恶人自己,恶人完全阻挡不住那股力道,刀背直接卡上他脖子,穆眠眠翻身转到柱子背后,一手拿住他手,一手拈住刀锋那头的刀背,往回一收。
无比利落。
蒌宇亲眼见着,这少年竟用刀背,生生切下了一个恶人的头,顿时血洒满柱,而少年人在柱子后面,身上却不沾一星半点的血迹。
穆眠眠出入江湖以来,从最初的留一命,到如今的斩草要除根,她很清楚,轻易不要踏出这一步,可一旦踏出这一步了,江湖的水只会越来越深,而她也轻易收不了手了。
她杀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她也渐渐地明白了,她爹教导她的,行走江湖,克制比随性更加重要。
因为她所遇的绝大部分人,她想要碾踩他们都易如反掌;杀的人多了,是会有杀瘾的;而不懂得克制自己的杀瘾,则会容易走火入魔。
正如眼下,与这些江湖高手对战,不会让她觉得无趣,只会让她觉得越来越亢奋、有趣,架打得过瘾,杀也杀得痛快!
她和舒儒同行的时间不长,但约摸高手就是这样,并肩作战时有着极度的默契,两人相互守着对方的背后,让这些江湖恶人压根无机可趁。
舒儒下起手来,更不必说,甚至比穆眠眠还要决绝。
当他拎着一恶人的头,直直撞向殿上的一面墙壁时,那气势浑然,直接将墙砸出了一个洞,将那恶人头塞进了墙壁里。而整面墙壁以那个洞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蔓延出道道裂痕!
鲜血从墙洞里汨汨淌出!
纵然见惯了无数大场面的蒌宇,看见此情此景,也觉触目惊心。
恶人自知不敌,虽然他们都投归于蒌宇麾下,可高手自有股子桀骜不驯,故而对蒌宇也不是百依百顺;之前还以为不过就是处理两个有点能耐的毛头小子不在话下,可万没想到,这两人竟会如此厉害,眼下见形势大为不利,谁还愿意替蒌宇卖命,于是仅剩的两三人转头就往殿外撤退。
结果才刚撤出门外,就被舒儒给杀绝了。
顿时殿上就只剩下一片杀斗过后的沉寂。
舒儒人就站在殿门口,微微侧着身,拿着一片从恶人身上割下来的衣角,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血迹。
那光景,在殿首的蒌宇和鸢尾看来,明明温润如玉的气质,却偏生如此的邪性!
穆眠眠没怎么注意这一幕,只是转头看向蒌宇,道:“她的解药在哪里?”
蒌宇拎着鸢尾的脖子拽到跟前来,道:“还是头一回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跟我要东西,要是这么不懂规矩,我现在就可以捏死她。”
鸢尾伸手扒着蒌宇的手,尚有说话的空当,道:“拿我威胁他们,领主怕是要失望了。我跟他们不过是半路萍水相逢,无亲无故,他们之所以愿意来,完全是出于道义。领主杀了我,也影响不了他们任何,大不了他们再踏平此地便是。”
穆眠眠伸手拨了拨肩上背着的木匣子的鹿皮带,道:“你要是杀了她,我就真要生气了。”
对峙半晌,最终,蒌宇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考量,道:“我可以给她解药,今日放你们出蒌家堡,来日你们与我道上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
舒儒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