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妤完全没给蒋禹赫面子。
即便知道他刚刚那句“你先”可能是回过神知道错怪了自己,想给双方一个过渡的台阶,但大可不必。
她已经生气了。
且一时半会地并不想理他。
温妤曾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追她的人在江城少说都绕城一圈,如今竟然沦落到被别人斥责居心和动机?
破产了也好,被劈腿了也罢,温妤都可以坦然接受。
可她的自尊无法接受这样对人格的侮辱。
他把她当什么了?
想爬上他床的女人?
天地良心,温妤完全是怕喝醉的他一个人睡在外面有危险才陪着,怎么就被怀疑得这么不堪。
温妤第一次对教沈铭嘉做人这件事产生了放弃的念头,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小三与他既然两禽相悦那就成全他们好了。
就算父亲破产,温妤自己也还有一栋房子和一辆车,把它们都卖了接父亲去另一个城市从头开始,依然可以平平淡淡岁月静好。
她为什么偏要逼自己拿虐渣剧本。
温妤很清楚的知道,自始至终,蒋禹赫都没有接纳过她。
所以才会在看到她躺在身边时,第一反应是怀疑,而不是正常的询问。
那天,温妤一整晚没出过房门。
第二天早上七点,以为这个时间蒋禹赫肯定还没起床,温妤穿好衣服后下床,正想坐到轮椅上,却突发奇想地站起来走了两步。
虽然受伤的小腿还痛着,但血肿已经消退了很多,现在慢慢走也不是不行。
温妤便没用轮椅,扶着墙一步步走出房间。
谁知才走到客厅,就看到十二姨手里拿着西装立在玄关。
而蒋禹赫,一身精英打扮,正在换鞋。
温妤:“……”
这男人今天怎么这么早上班。
十二姨看到温妤自己走出来,愣了下:“你着什么急啊,多养养,别留下什么后遗症了。”
温妤瞥了蒋禹赫一眼,虽然心里还气着,但她很清楚,昨晚任性那么一次可以用委屈的小情绪去解释,如果过了一夜自己还摆着一张臭脸,这前后的人设就崩了。
于是马上切换回来,咬着唇小声道:“我只是怕,万一下次我又做错了什么,我……”
听听,多委屈,多卑微。
你蒋禹赫一句话,吓得失忆妹妹连夜开始学习走路为他日被赶出家门做准备。
就问你诛不诛心。
果然,温妤这番丧气的话说出来,连平时高冷的十二姨都心软了,“不是,我们少爷不是那个意思。”
十二姨下意识去看蒋禹赫,指望他说点什么,可男人脸色平平,换好鞋拿上外套后就出了门。
没一会,温妤就听到了院子里汽车发动的声音。
好家伙,你真有种。
自从来到这里,温妤好家伙都说累了。
蒋禹赫没给面子,十二姨也有些尴尬,解开身上的围兜跟温妤岔开话题:“我有事出去一趟,中午回来,冰箱里有吃的,你饿了就去拿。”
温妤本想问十二姨去哪,但话到嘴边她忽然反应过来——
这样一个主人和管家都不在的上午,不正是她去酒店的最好时机?
可另一个问题摆在面前。
就算她现在轻松离开了,那回来呢?
她没有钥匙。
但温妤顾不上那么多了,离酒店给的保留期限只剩几天,以后还会不会有今天这种天时地利的机会谁也不知道,她不能错过。
而且说实话,就蒋禹赫刚刚那个态度,她也不在乎能不能留下来了。
如果能顺利拿到身份证,干脆就买张回江城的机票,不玩了。
下定决心,温妤在微信上跟尤昕借了一点钱,待十二姨走后,给自己叫了一辆去酒店的车。
可能是运气好,遇到的师傅是个热心人,不仅扶着温妤上了车,还帮忙收了她的轮椅。
到酒店后温妤迅速表明了来意,工作人员当即派专人带她来到一个贵宾室,
“小姐您稍等一下,我现在去给您拿。”
温妤点了点头,安静坐在位置上等着,一道声音却忽然落了过来,“温小姐?”
温妤一愣,抬头看,竟然是沈铭嘉的小三。
意料之中,她身边站着沈铭嘉。
也对,京市根本没人认识温妤,能在这个酒店遇到的,也就这对狗男女了。
方盈走进来,上下打量了温妤几眼,不可思议道:“怎么坐上轮椅了?还有这鼻子是怎么了?”
温妤只想拿了包赶紧走人,并不想搭理他们,于是转身背了过去。
可方盈显然不想错过这个奚落她的机会:
“你家里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不管怎么样,你别做想不开的事,有什么需要可以跟嘉哥说,我不会介意他帮你的,对吧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