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像那天一样再把我打一顿,让凌姨看看,我是多么值得托付!”
池一一低声怒喝:“傅谨言!”她不能像那天一样将傅谨言狠揍一顿,“你别逼我!”
她实在没办法接受傅谨言的靠近,猛地一推,傅谨言重重撞到墙上。
“一一!你在干什么?”凌渡刚把他们拥抱的照片发到群里,就看到池一一发飙,“两口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我跟他算……”
傅谨言打断池一一的话,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凌姨,还没结婚,算不得两口子,而且一一还在跟我生气呢。”
“谨言的工作难免要跟各种人打交道,应酬少不了喝酒,只要没有原则性的错误,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你当时任性说要退婚,我就不该脑子一热答应你!”
“他还没有原则性错误?”池一一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和平分手,大家还是朋友,傅谨言,你是不是非得要闹到不可收拾,才肯罢休?”
“今天凌姨也在,我就把事情摊开来说。”
傅谨言这话倒叫池一一一阵紧张,好像先对不起的人是她,池一一阻止道:“没必要!”
然而傅谨言并没有池一一想的那样磊落,他道:“我们在一起三年,第一个拥抱却是在分手之后,就在刚刚,你不觉得很荒唐吗?”
傅谨言道:“你要分手可以,我们至少应该像正常情侣一样,谈过,互相磨合,然后才有不合适、分手,不是吗?”
凌渡看池一一油盐不进,随便找了个理由把傅谨言支开,“你做这么忘恩负义的事情,被爸爸知道,会原谅你吗?”
“爸爸要是知道,第一个开枪打死他!”
“你这孩子!”凌渡向后看了眼,“你老实告诉妈妈,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我能喜欢谁啊?从进大学到现在,除了小白鼠,就是患者,我哪有机会喜欢别人?”池一一看着凌渡,抱着她的胳膊靠下去,“我呢,现在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然后好好干事业,早点成为我们云北医院心外一把刀,别的我都不想。”
“可你明明心里是有他的呀,语宝说你为了他意志消沉三个月……”
“我……”池一一哪里是为了傅谨言意志消沉啊,“妈,我不想说这个事情了,总之我跟他是绝对不会有任何可能!”
女儿的脾气,凌渡十分清楚,她态度如此坚决,那么现实情况必定不是傅谨言所说那般简单。
“妈妈懂了。”凌渡抱了抱池一一,“外人事情咱们不多说,你和小辞是亲姐弟,闹了三年了,现在都回来了,是不是也该把这个结解开了?”
“好了,我把他哄好了,他谈女朋友了,等时机合适,我再劝劝他,好好工作,到时候你就有儿媳妇啦!”
“哎哟,两个姐姐一个都不动,叫小那么多的弟弟先结了婚,你们羞不羞?”
“妈妈,我想明年在市里再买套房,把你接过去。”
“在村里待久了,去市里反而不习惯。”凌渡拒绝道:“再说,妈妈还有工作呢。”
“语宝也快回来了,你要是怕不习惯,过几天寒假,您先去江语那边住着。没事儿也往我们这边跑跑,习惯就好了。”池一一握着凌渡的手道:“你宝贝女儿现在都升职了,你就放宽心,把工作辞了,带着爸爸出去玩玩,让他知道他女儿比他厉害多了!”
老池的梦想是六十岁退休带老婆去环游世界,可惜他等不到这一天,池一一觉得有必要替老爸提前完成梦想!
“您那个小学老师的工作啊,又忙又累又没钱,我们三个养你还能养不起啊?来市里看着你小儿子吧,我看他再没个人管,就要上天啦!”
池一一真想把楼道里的事情告诉凌渡。
傅谨言零星偷听到一些母女对话。
转头来到客厅,看着置物架上母子四人的照片,那是江辞大一刚军训完的时候,在公大田径场的合照。
相片中的池一一和他相邻而站,脸上是少见的、盛夏般灿烂的笑容。
傅谨言的目光落到江辞的手上——他的手搂着池一一的肩。
大雪那天羊汤馆前停车场,那个男人也是这么搂着池一一,傅谨言仔细端详着相片中的江辞。
一个青涩少年,一个落拓不羁。
后者少了些正气,多了些痞气,相貌似乎有那么些相似。
池一一莫不是喜欢上自己的弟弟,不敢下手,找了个替代吧?
傅谨言不由冷笑,若真如此,她哪来的底气指责自己?
等抓到她的小辫子,看她还怎么狡辩怎么逃?
*
靖江每年元旦都有跨年烟火秀,每年这个时候急诊都会格外忙。
池一一忙得脚不点地,那天后半夜几个醉酒小年轻送来一个外伤,池一一检查了基本生命体征,并无大碍,昏迷不醒应该是酒醉得太厉害。
那些送她来的小伙伴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