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氤氲,烟雾缭绕,伴着长公主的娇笑,纸屏风的另一面,是个活色生香、叫人头脑发昏的世界。
她的外衣就搭在屏风上,被风吹得撩动起来,仿佛一只撩拨人的小手,动情地邀请他进入这个由长公主一手布置的索魂窟。
她就像个妖精,专吸人精血的妖精。
“沈哥哥,你莫不是怕了?还是……傻了?”
她是有意激他。
纸屏风上,沈夜的身影终于动了。
他背对着沐云柔,一步步越过屏风,倒退到了她眼前,然后从屏风上摘下外衣,向后递过去。
虽然眼睛看不见,耳朵却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长公主从水里站了起来,温热的水哗啦啦地流下,她没有接他手中的外衣,却一把抱住了他的后背!
“沈哥哥,你身上好冷啊……”
她的脸蹭着他的脊背,声音宛若春莺娇/啼,身上的水还未擦干,尽管隔了一层薄如蝉翼的纱衣,还是很快便洇湿了他后背的紫袍。
长公主没有意识到,自己抱住沈夜的一刹那,他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鸷,狠戾之气倾泻而出,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厉扣成爪,差一点就按耐不住对她出了招……
这样的偷袭实在是太危险了,不管是对她还是对他。
“公主,您逾矩了。”
沈夜清冷的声音沉沉响起,
“微臣应该回避了。”
“不要。”
抱着他的雪臂更紧了些,
“我就不让你走。”
他的薄唇抿了抿,开口道:
“公主,松手吧,这样……很不像话。”
“不要。”背后的声音有了些撒娇的意味,“沈夜哥哥,帮我涂药吧,好不好?”
“这是公主的婢女做的事。”
从沈夜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微臣还有公务——”
“公务公务,又是公务。”长公主不满地娇嗔着,“公务哪有我好啊?它是有我香,还是有我软,还是有我讨人喜欢?”
说这话时,长公主胸前两只握不住的白鸽正拱着他的背,果真是拥雪堆峰,又香又软。
“公主,微臣告退。”
他没费什么力气,就挣开了沐云柔的束缚,头也不回地往出走去,只留下一个冷冰冰的背影。
上面还有洇湿的水迹。
“哼。”
她泄气地坐回了水中,由于动作太猛,水花溅了出去,泼洒了一地。
沈夜出去了,忍冬便进来伺候了。
“殿下……”
“忍冬,本宫问你,本宫美不美?”
“这……当然美啊!”忍冬认真地点点头,“谁不知道殿下是浮玉第一美人啊!谁要是说您不美,要么是沙子迷了眼,要么是猪油蒙了心——”
“那……为什么会有男人不喜欢本宫呢?”
忍冬闻言瞪大了眼睛:
“殿下,您在说什么玩笑话?天下怎么会有男人不喜欢您呢?除非那个男人他就不是个真正男人——”
不是个真正的男人?
沐云柔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是啊,沈夜他是个太监,也确实不算个真正的男人啊!
这么一来,他对她的示好毫无波澜,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啊!
色.诱太监,不就等于对牛弹琴吗?
长公主这回可算吃了鳖,终于彻底郁闷了。
“殿下?”忍冬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水要凉了,您快出来吧。奴婢好给您抹上药膏……”
“哦。”
沐云柔没精打采地哼了一声,
“忍冬,本宫的麒麟服干了吗?”
“回殿下,已经烤干了。”
“好。本宫要穿。”
今天她还有一件大事要办!
……
……
……
“陛下,长公主在门外求见。”
因为沈夜被沐云柔讨到了昭华殿当值,所以桓帝身边伺候的太监换成了沈夜的心腹——高升高公公。
听着窗外的风雨声,桓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么大的雨,快让她进来!”
沐云柔进门时,麒麟服下摆又拖下一地水痕,云头履也全湿了。
她的脸色冷得煞白,嘴唇也失了血色,身子几乎要发抖。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圣躬万安。”
桓帝连忙从书桌后站起,亲自绕到跟前把她扶起:
“柔儿,下这么大的雨,你可是有急事?也不穿得厚实些……”
“父皇,雨下得大,即使穿得厚些也会被打得湿透的,”
沐云柔勉强笑着,使劲搓着手,
“何况儿臣有大事要同父皇说,故而换了上朝穿得麒麟服。”
“高升,赐座。”桓帝掌心向下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