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月见状,眉头微蹙,轻轻拉过云梦灵,不让她再去看青莲。
“梦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哭了?”
云梦灵呆愣着有些疑惑,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看着手上晶莹的水痕眼中净是茫然与无措。
“我……我也不知道……”
云梦灵也觉得奇怪,刚刚那股浓郁的哀伤到底从何而来?而眼下心中这阵强烈的欣喜又是因为什么?自己,到底忘记了些什么?
炎月向着青莲使了个眼色,后者连忙上前握住了云梦灵的手,关切地看着她:“小姐,你这是又失忆了?”
云梦灵疑惑地看向她,没有说话。
“小姐你每次失忆都是这样,提到旁人时还没什么,偏偏一见到我就哭,也不只是为了什么,姑爷为这事还罚过我好几次呢!”
炎月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吓得青莲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了。
云梦灵眨眨眼,又眨眨眼,青莲这话让她更疑惑了,如果只是这一次,可能还可以解释为失忆后遗症之类的,可每一次都会出现?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可是看看炎月又看看青莲,这两人就算知道些什么也明显是不会同她讲的,不过好在青莲人还好好地在这里,这没头没脑的情绪先放一边也罢,毕竟眼下还有一件事更她迷惑。
她看向青莲:“你刚刚,叫他什么?”
“姑爷。”青莲收了笑意,并没有多解释什么。
炎月面色不虞地瞥了她一眼,后者却低垂下眼眸,装作没看见。
“我们来此的第二年,便由城主做主成了婚了,因此每次你失忆,便也会连这事一同忘了,”炎月的声音轻柔中带着些忧愁,看向云梦灵的眼神中是缱绻的爱恋:“世人皆愿夜夜新婚,可真遇见了,又怎是个愁字了得。”
云梦灵心中的震惊尚未来得及消化,便又被炎月的哀伤刺痛,泛起无尽的心疼与愧疚来。
“对不起……”
炎月浅笑:“傻丫头,你又没做错什么,别想太多了,走吧,我们出去转转。”
“嗯。”
云梦灵跟着青莲到屏风后更衣,脑子里一时间太多的事情需要思考,以至于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从小到大一直在她身边唠叨个没完的人,竟全程一句话都没再说过。
直到看到她里衣上系着的一条破损的红色丝带,青莲整个人一僵,半晌没有动作,云梦灵才反应过来,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
青莲将那条丝带递到云梦灵眼前,声音有些许颤抖:“小姐……这是……”
云梦灵见到那条丝带,脑海中猛地一阵抽痛,一片火海闪现,伴随着的惨叫声、爆炸声,却都是零零碎碎的,辨不真切。
她忍着头痛拿过丝带,仔细端详了许久,却也并没有想起什么,只能轻轻摇了摇头,将它又交到青莲手上:“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好像很重要,你帮我收好吧。”
“是。”青莲垂眸应下,接过丝带的手却在微微颤抖,她慌忙转身,捧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将丝带小心地折好放了进去,而后将盒子放在了一旁的妆台上。
云梦灵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也没有多问,只在她帮自己将衣服换好后淡淡地说了句:“走吧。”
青莲帮她换的是她在云中城时最喜欢的一件鹅黄色的衣服,可今日这衣服却让云梦灵感觉莫名地不习惯,就好像……已经很久没穿了一样。
云梦灵压下这种异样的感觉,神色如常地走出去,却意外地在炎月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艳。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云梦灵坚信自己没有看错,可是为什么?若说这衣服自己真的几年都不拿出来穿,那应该早就让人丢掉了才是,就算不丢掉,她不刻意吩咐的话青莲也没道理会拿出来给她换上。
可若说自己还经常会穿,即便记忆会消失,身体上的不习惯该怎么解释?炎月那眼神又该怎么解释?
“我们……”炎月很自然地去牵云梦灵的手,不成想后者却触电般地躲开了。
云梦灵也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一抬眼,对上炎月惊讶的眼神,没来由地有些心虚:“对……对不起,月哥哥,我可能……还不太适应。”
炎月愣了一瞬,倒也没有强求,只是收回了手,安抚地一笑:“无碍,我们走吧。”
“嗯。”
云梦灵轻轻应了,跟着炎月向洞外走去,心底的疑惑却越发大了,即便是忘记了自己与月哥哥成过婚,可他们自小一起长大,这种程度的碰触虽算不得多,却也不至于太过避讳,何以自己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梦儿。”
云梦灵正想得出神,猛地听得一声呼唤,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却被入目的景致惊呆了。
眼前是一片繁盛的琼林,大片大片的琼花树寒霜挂雪般盛放着,树冠间隙有点点阳光洒落,一袭白衣的炎月正站在琼林间,宛如雪域天神一般清冷圣洁,阳光爬上他的衣裙,绘出一道道金色的暗纹,将他整个人笼进一团朦胧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