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课继续进行着。
经过了颈部器官的解剖,死者?腔?各种器官一一摆放在容器上。吴勇老教授挨个讲解着,“这是?头、咽部、喉部和?管。”
平日里熟悉的器官以一种阴森怪异的姿态出现在江嘉面前。
她不得不又一次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压下了呕吐的冲动,下意识里特别想闭上眼睛,忽视这些器官。
但一想到,对于今后办理案件,尸体解剖可是十分重要的一个环节。尽管有法医可以依靠,但多了解一些就能多掌握一些破案的线索。
于是,她尽管脸色发白,依旧咬了咬嘴唇,手死死地扶着课桌,硬是坚持了下来。
她身后坐着的一个女学员,已经跑出去吐了两三趟。
此时看见江嘉痛苦煎熬的身影,不禁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转回了身,这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子。
中等身材,一张可爱的小圆脸,微卷的长发利落地盘在脑后,望向江嘉的褐色眼眸里,闪着担忧的目光。
“你没事吧,别硬撑着啦,要是难受,就出去吧,你看看周围,没有几个人了,没关系的。”
她和江嘉咬了咬耳朵。
“谢谢你啊,我还能撑一会儿,主要是想看看下面的脑部解剖。”
“你可真有毅力,佩服!”
江嘉朝她微微一笑,“我叫江嘉,你叫什么名字?”
“房微,我知道你的,警校第一名嘛,我也是和你一届的,不过我是刚刚及格,能毕业就好了啊。”
她俏皮可爱的笑容,与教室里阴森腐败的气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江嘉顿时觉得胃里舒坦了许多,感激地笑了笑,“一会儿下课我们一块儿去吃午饭吧。”
“好,只要你还能吃得下,我就陪着你。”
房微故意撇了撇嘴,圆脸上噙着一抹痛苦的神色。
江嘉清澈的眸子闪着耀眼的光芒,好似黑夜中璀璨的星辰,嘴角勾起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讲台上,吴勇边开始做死者的脑部解剖,边进行讲解。
“法医在实际解剖工作中,如果怀疑死者是中毒?亡或者死因不明,一般?先要进?脑部的解剖工作。
这是因为,一些毒药会使死者的脑部散发出?种特殊的?味,这个线索能够帮助我们尽快确定中毒的原因。
而如果先解剖腹部,就会导致这种?味被其他的?味所掩盖,将会失去重要的线索。”
萧辰宇轻车熟路地用推剪将死者的头发全部剪光了,露出死灰般的头皮。
吴教授用手术刀切开头皮,像脱?服?样,开始将死者的头皮与颅骨分离。
这个过程依旧让人作呕。刚才吐完刚跑进来的一些学员,又跑了出去。
江嘉觉得,房微刚才的话很正确,中午是无论如何,什么也吃不下了。
等到露出白森森的颅骨,萧辰宇慢条斯理地拿起电锯,开始锯颅骨。
随着吱吱的响声,江嘉觉得头皮发麻,她不由得转过头,又一次望向了窗外……
等她再把视线投向讲台的时候,吴教授已经将?脑取了出来。
在室内和门外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和作呕声中,他依然淡定自若,一一讲解摘取的组织器官。
江嘉的胃已经麻木了,脑袋一片空白。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最近一段时间可能都无法吃火锅了。
辅助工作告一段落,站在讲台旁边那个高大的身影,摘下了口罩,望了望她发白的小脸,用唇语关切地问道,“还好吗,是不是很难受?”
“那还用说,一会儿你等着的,我要好好惩罚你。”
江嘉有些气恼,在座位上气鼓鼓地朝他张牙舞爪起来。
看见原本惨白的小脸上因此有了一些血色,萧辰宇长出了一口气,唉,自己为什么要做法医呢?每次在这种怪异的场合能和她相见,也算是一种特别的缘分吧。
下课后,江嘉拉着房微的手,径直去了洗手间,吐了个昏天黑地。她感觉好像把早饭,甚至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房微能比她好一些,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慢点,一会儿我给你弄点热水去吧,你吐得这么厉害,估计喝热水能好受一些。”
江嘉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垂下了长长的睫毛。
“你说,做法医的如果天天都解剖尸体,是不是就麻木了?像吴教授那样轻松自若了?我也不是第一次上尸体解剖课啊,也出过好几次命案现场了,怎么反应还是这么大呢?”
“你啊,对自己要求太高了。生理反应是无法抗拒的,别太拼命了,这种事情就应该男警官上,我们做做后勤就好了。”
房微拉着她的手,两人向教学楼外走去。
“有道理啊,你是哪个警局的?”
“我是经侦支队的。”
“真好啊,羡慕,不用出命案现场吧?”
“嗯,我听说了,毕业时你成绩好,可以自己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