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修炼成将军这般沉稳的时候,他才能像将军一般,指挥若定,万事不上心头?
丁卯告诫自己,先要学习将军这般沉稳的耐心。
夜里,他甚至亲自去盯着。
夜已深沉,他的眼皮有些打架。
困顿之中,忍不住怀疑将军的判断会不会是……出了差错?
其实并没有人从中作梗?
就在他迷迷糊糊的揣着究竟是天意还是人意之时,忽而瞧见一个人影晃过刘千户的营帐。
他像是被针猛扎了一下似得,立时清醒过来,眼睛瞪得溜圆如珠子一般。
刘千户的营中略有些动静,但并未惊动起四下之人。
有巡逻之人走过,也只是向那营帐瞟了一眼,营中沉寂,巡逻的人便走了过去。
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那黑影又速度极快的出了刘千户的营帐。
丁卯屏住呼吸,正要去追那黑影。
他身边的小吏,却是轻轻嘀咕了一声,“是他?”
丁卯一愣,“认得?”
那小吏点了点头。
丁卯比了个噤声的手指,两人又在暗处潜藏了一阵子,见那黑影没有折返回来,丁卯才带着小吏悄悄离开。
“将军怎么不去追上那人,将他拿下?”小吏回去后,不解问道。
丁卯瞪眼看他,“你不是说,你认得那黑影?”
小吏连连点头,“是认得呀!他还在我们营中帮厨过呢!”
“帮厨?”丁卯一怔,“他是伙夫兵?”
小吏点了点头,“是吧。”
“之所以不去追他,便是因为他功夫不俗,我怕被他发现,倒打草惊蛇。可你却说,他是伙夫兵?这么好的功夫,只做个伙夫?而不想要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丁卯的眉头拧在一起,“此人有问题,大有问题!”
小吏张大了嘴,“将军好生厉害,只是这么远远看一眼,就知道他功夫不俗?”
丁卯伸手拍了下那小吏的脑袋,“他的夜行速度,那么静的时候,竟然都能不发出什么声音,更不惊动巡逻之人,且离开速度之快,没有高深的功夫底子,岂敢在军营之中这么嚣张?”
小吏立时露出敬佩的神色,不由冲丁卯竖起了大拇指。
丁卯抬起下巴,被人佩服,自然是叫人心中豪情万丈的。
可想到那个面无表情,宠辱不惊的赵将军,他不由轻咳一声,收敛自己面上的自豪神色,“不过是见得多了,这有什么了不得的!”
小吏眼中的敬佩之意,愈发深沉。
次日一早,丁卯便将此事禀报赵元甄知晓。
赵元甄听闻后,脸上依旧淡淡的,没有喜亦无怒,“伙夫?这就好解释了,难怪整个军营大面积的腹泻爆发,恍如瘟疫一般。从饮食上动手脚,最是方便,也不易察觉。”
丁卯连连点头,“将军高见啊!”
“将他带来吧。”赵元甄说道。
丁卯和带着那认出黑影的小吏再次来到刘千户营中。
叫小吏当面只认那人。
小吏指着一身肮脏伙夫衣物,脸上横七竖八许多皱纹,面庞黝黑又皱巴巴的男人道:“就是他!”
男人惊慌的退了一步,“我,我怎么了?我什么都没做啊!”
“带走!”丁卯不与他废话,直接让人动手。
“这是做什么?这人犯了什么过失?他不过是我们营中的伙夫而已!”刘千户被人搀扶着,苍白着一张脸,拦住丁卯的人问道。
丁卯冷笑看他一眼,“将刘千户一并带走!”
刘千户一惊,张嘴还要再说,立时被人堵上了嘴,同那伙夫一道,被押往赵元甄的营中。
赵元甄抬眼见到两人,目光落在那伙夫身上,良久未动。
那伙夫也抬头看着他,先前被人押走的胆小畏惧,此时却全然不见。
“大胆,竟敢这般直视将军!”丁卯上前就要踹那伙夫。
也不见那伙夫怎么动,丁卯竟一脚踹空,身子不稳,险些扑倒在地。
踉跄几下才站稳的他,有些羞恼,“嘿,我还不信了!”
他抬脚又踹向那男人。
那男人冷哼一声,抬腿接住丁卯一脚,膝盖一番,脚尖正踢在丁卯的腿弯处。
丁卯腿一软,噗通跪倒。
那男人紧接着飞起一脚,直冲丁卯脑门。
丁卯连反应的时间都不曾有,更莫说还手反击了。
这一脚带着劲风,不将丁卯的头骨踢出个裂缝,只怕也要将里头的脑浆都踢混沌了。
忽有劲风从面前而来。
丁卯只觉人影一晃。
砰的一声,那一脚没踢在自己脑壳之上,却是震得自己扑倒在地。
他抬头一看,赵元甄正在自己面前。
适才正是赵元甄突然出腿,接住了那伙夫的一脚。
赵元甄同那伙夫,都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