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两人回头去看。
瑄哥儿正拿着一柄木头剑,沉着脸,面无表情的站在廊下,直勾勾的看着文昭。
“若不是他看人的眼神太过直白,我真觉得这小子不傻。”文昭笑着看了一眼柴素锦。
柴素锦冲瑄哥儿摇了摇头,“姐姐有事请文昭哥哥做,等他忙完再来教你,可好?”
若是以往,瑄哥儿定然会坐地哭闹,好一番哄劝才能将他安抚下来。
今日的他去格外通晓事理,格外乖巧,他只点了点头,“那我等哥哥回来。”就转身走了。
“你看,这哪里像个傻子?”文昭的目光带着探究的意味。
“你帮我做件事,算是你留下的条件。”柴素锦没有理会他的话,回视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
四目相对,文昭竟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一种熟悉之感,他眉宇微微一动,心头有些莫名,“做什么?”
接下来的两三日时光,文昭都在外忙碌,只有三餐时候,他会从买回饭食,带给姐弟两人用。连晚上,他都并未宿在柴家,更没有时间教习瑄哥儿武艺。
瑄哥儿虽不高兴,但一直沉着脸,没有一句催促抱怨。
柴素锦会寻各种各样的机会,将灵芝仙露加在瑄哥儿的饮食之中。
看着瑄哥儿的眼神愈加清明,行为愈加与常人无异,纵然医治自己脸的事情被耽搁下来,但她依旧开心不已。
“若是灵芝仙草有以前那么大,仙露甚多,哪里用耽搁这么久?”柴素锦每次取用灵芝仙露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心怀遗憾。
“姐姐,文昭哥哥在忙什么?”这日傍晚,三人一同用了晚饭,文昭又匆匆忙忙的离开,瑄哥儿忍不住问道。
柴素锦侧脸打量着瑄哥儿。
他低垂着眼睛,没有看她。
“瑄哥儿,”柴素锦唤了一声,“你抬头看我?”
瑄哥儿缓缓抬起头来,明澈的眼睛里映着灯烛,有她清晰的倒影。
柴素锦笑了,继而收敛笑容,满面严肃的问道:“你想不想重振柴家?想不想为母亲报仇?想不想让那些因为爷爷和父亲不在,就妄图踩扁柴家的人,日后都要仰望着咱们家?”
瑄哥儿闻言,身子一震,迅速挺直了腰杆,双手不由紧握成拳,呼吸有些略略的急促,“我想!很想!姐姐你教我,该怎么做?”
柴素锦垂眸笑了笑,伸手拿起剪刀,剪掉过长的灯芯。
砰的一声,灯烛爆了一个灯花。
“文昭正在做,你就要知道了。”
柴家两位顶梁男丁山中采药,失足摔下山崖两月余,纪氏入殡月余。那众人路过都会忍不住摇头叹息的柴家医馆,竟然重新开张了。
文昭这段时间,一直忙忙碌碌,便是为此事奔波。
柴素锦将从云家要来的银钱,直接交给他一万贯,叫他采买医馆中各种短缺之物。并招揽一些认识药材的小伙计。
这些事情,本应当让知根知底彼此信赖的人来做。
她将银票交给文昭的时候,文昭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这么放心我?就不怕我拿着钱跑了?”
柴素锦翻看着药典,头都没抬,“你像是会将这点钱放在心上的人么?你若因为一万贯跑了,倒也让人省心了。”
说完这话,两人都是微微一愣。
一万贯,在方城,真不算是一个小数目,足以让一个五口之家什么都不干,丰衣足食过上十年了。可她说得轻松,他接的也很轻松,好似两人都见惯了大钱,完全不将这点儿“小钱”放在心上。
柴素锦交代说,医馆重新开业,阵仗要大。
文昭大手笔请了四个乐队,从医馆门口向四个不同的方向进发,吹吹打打放爆竹,比娶新娘还热闹。围着方城转一圈,再回到医馆门前头来。
如此一来,几乎将整个方城县的人,都惊动了,纷纷打听而来。
医馆所在的整条街,整整一天都陷入瘫痪,人山人海并肩接踵,来得晚的,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
“柴父不是死了么?柴家还有谁能治病?”
“柴家那小姑娘识字,柴家的小子是个傻的,柴铭清的医术该不会都传给柴家的女儿了吧?”
“一个女孩子才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她能看病?我还能看病呢!”
众人聚在柴家医馆门前,看着乐队吹拉弹奏,小伙计们穿着统一的着装,站成一排,立在医馆门口。但一直没有瞧见柴家的人露面,便好奇的议论纷纷。
“难怪呀……难怪!”有个老者摸着胡子,一脸高深莫测的点头,像是十分知情。
“难怪什么?这里头还有什么内幕不成?”立时吸引了众人的好奇之心。
老者关子卖够了,才神秘兮兮的说道:“柴家姑娘不是讹了云家一笔钱么?她有钱了,自然能请大夫在医馆坐诊了!这不比死守着那有限的钱好得多么?还说人家是傻的,我看柴家的小姑娘精明得很。”
老者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