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贵的长公主看着满地鲜红狼藉,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晕过去,而是怔了一怔,旋即竟是飞奔过来。
“琉越,你有事没事?”
她慌慌张张冲过去这样的反应,是四香和容嘉身边一众人都没想到的,连要拦都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看着楚诗薇穿过一地鲜红,甚至罗裙裙摆都被血污弄脏也顾不上,急急忙忙去查看楚琉越。
“阿姐,我没事。”
楚琉越也知道自己闯大祸了,一边顶着容嘉飞来的冰冷锋利的眼刀子,一边安慰楚诗薇,“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长公主说哭就哭,眼泪立时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飞快往下“吧嗒吧嗒”的砸,“呜呜呜……没事就好,这真是……呜呜,吓死我了。”
“别,别哭了嘛,真的没啥事的啦!”
明明还是个小孩子,这当口楚琉越却得惊慌失措地赶紧哄她。
楚诗薇却是越哭越厉害。
她本就是被千娇万宠,百般细心呵护着长大的,哪里见到过这样血腥的阵仗?
就算她极力不去看那些……那些“东西”,但空气中这厚重的铁锈气息,却仿佛无孔不入般,直往她鼻子里钻。
楚诗薇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晕过去,不过是初时对弟弟的担忧,让她暂时忘却了恐惧,而现下见到弟弟没事儿后,则完全是强撑着口气,为了端着长公主的仪态。
“阿,阿姐,我们上车吧,不要看这些龌龊东西了。”楚琉越连忙去拉楚诗薇。
楚诗薇一边无声掉着眼泪,一边点头。
姐弟二人到了马车前,准备上马车。
小公主哭得好不可怜,甚至迈不动步子,提了两次裙摆,都没能成功踩着脚凳迈上去。
容嘉见状,大步流星上前,一把把人提抱起来,送到了马车上。
楚诗薇小小惊呼一声,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了容嘉一眼,迅速掩了面进了马车车厢。
便是这一眼,教容嘉看清楚小公主楚楚可怜的容颜,只见楚诗薇香腮微白,眼眶红红,眼底水波潋滟,泪珠要掉不掉,当真……梨花一枝春带雨。
他喉结微动。
旋即,容嘉沉下心思,扫了一眼眼下这刺目光景,目光便冷冷扫向众人。
众人连忙支棱起来,纷纷打扫战场。
楚琉越身边的内监也连滚带爬过来,蹦上车驾前和车夫并肩坐好,“快快快,护驾回宫。”
差点被吓傻的车夫一面连连称是,一面却目光犹豫地看向容嘉。
容嘉不动声色微微颔首。
车夫顿时如蒙大赦,驾马飞快地跑了。
长公主宫的和幼帝的近身宫人,也纷纷拔腿开溜。
谁都能看出来,送长公主上了车驾后,摄政王立刻一身“近我者死”的黑暗气息,哪有一个敢在这时触他霉头的?
“常杉。”
容嘉忽的道。
“属下在。”常杉立刻应答。
“我改主意了,将那些人拔个干净,一个不许留。”
他冷冷哂笑一声。
“……是。”
“慢着,”容嘉又道,“先都关到地牢,我要亲自审一审,再决定他们是否还有涌出。”
“明白。”
“给你们三天时间,先从幼帝宫里开始彻查。”容嘉道,“有些事情可以当着他的面做。”
常杉应诺。
至于为什么不是从容嘉心尖尖上的长公主宫开始彻查,两人心里都明镜似的底儿清。
——容嘉怎么可能放心长公主身边哪怕只有一个细作?
所以,目前阖宫上下,最“干净”的地方,就是楚诗薇的长公主宫。
曾经有的,好后来意欲送进去的,早就都被容嘉摸得一清二楚,也早就都被容嘉和容嘉安排好的人悄无声息的“咔嚓”干净了。
但现在容嘉这句话,无疑是要连幼帝一起顺便保一下了。
原因不过是因为长公主和幼帝姐弟情深。
最是清楚这些的常杉,忍不住在心底腹诽:
啧,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唔,这个词好像不应该这么用。
算了。
好容易将华澜门外收拾干净,摄政王的亲卫们再度苦哈哈开始了阖宫上下,还有城内细作外应的暗中据点的大扫荡。
有察觉到不对想跑的,还没来得及迈出步子,就被包了饺子。
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一时间腥风血雨,人人自危。
三日后,长公主宫。
下朝前来蹭饭的幼帝,和楚诗薇一同看了看桌上丰盛的清粥小菜,姐弟俩如出一辙的同时“唉”了一声。
“阿姐多少喝两口粥吧。”楚琉越率先端起碗,小大人一样劝楚诗薇。
楚诗薇只得拿起勺子,“阿弟也是,多吃点。”
“没什么胃口。”
“……唔。”
姐弟二人不过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