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河县城二十里处一处平原地带,驻扎着流民与黄巾信徒组成的叛军,他们都是数月前跟着渠帅彭脱从南线一路打到河内的乱兵,也有一部分是河内叛乱时主动加入了的当地流民势力。
他们人数众多,约有数万之众,却只有万余兵士是真正上过战场的青壮。队伍里领头的年轻人,是一个约莫三十余岁的年轻儒生,名叫彭越,是渠帅彭脱的胞弟。
早年的时候求学于汝南一名儒师,后因为身份卑微,才做了汝南小吏。
彭脱响应张角的号令起事时,彭越便策反了身边的同僚,配合乱军一起攻破的县衙,之后便一直跟着彭脱南征北战。
彭越不同于彭脱,学过兵法也懂得官场,在地方做久了小吏的他十分的了解,贫苦百姓与地方乡绅豪族的积怨,他十分的懂得煽动人心。
在彭脱攻克了汝南后,也是他率先提出要与波才合兵继续推进,控制颍川,汝南与陈国一线,切断朝廷与河内的联系。
他自己则主动请命带领着数百精兵潜入河内,煽动百姓,趁机起义。
虽然经过近两个月的努力,他逐渐控制了河内的一些县城,但仍是没有绝对的把握拿下河内最重要的郡城。
所以才提前用计偷袭了下河县城,切断了河内郡城与外界的水路联系。
彭越修整了数日,即便劫掠了当地的乡绅豪族,粮草却仍是目前最大的问题。
他这一路为了收买人心,虽然聚荣了数万的流民,却也同时增加了每日的粮草消耗。
而这数万的百姓里,却也只有近3万青壮是尚可征战的兵源。
彭越知道,郡城的守兵虽不多,但也比他们这些农民起义军更加善战,且粮草充足。
他身边只有数百精锐的骑兵,便主动用劫掠而来的钱财收买了河内周边所有的流寇部队,同时也承诺了不少好处。
也正因为如此,彭越在冬至将近前凑足了5万的人马,他一步一步的推进到了郡城外的五十里地,安营扎寨,伐木造船。
可小舟才刚造好了一些,就有斥候来报,说下河县通往郡城的水道已经被发现了。
见偷袭的计划提前败露了,彭越只好提前从陆路进兵,打算先于官军一步控制郡城外的一些地势,可他万万没想到的事,只是他们进兵的这数日时间,郡城已经做好了一部分的防御工事。
就连靠河的地方也已经挖好了足够淹没一个成年人的护城河。
彭越清楚河内陈氏并不像汝南一些大族一样愚昧,但他的时间紧迫,若是不能按原定计划拿下河内,他就没有办法与兄长夹击,有可能会途经河内的官军。
拿下河内郡守,对他们来说,才是攻占河内最重要的一步棋子。
彭越知道这一步的重要性,所以他才没得选,为了改变家族的命运,也为了能有一个改天换日的新仕途,他和他的兄长早已没有了退路。
比起给那些士族老爷做一辈子的走狗,彭越更想搏一个足以造福子孙后世的出身。他的兄长彭脱虽然也是一方贼首,却没有他这般毒辣的眼光。
起初彭脱只是入了黄巾众,并没有想过会有造反的一天。要不是有彭越这个当小吏的胞弟出谋划策,他们一伙贼众也发展不到如今的规模。
彭越最初看中的就是张角可以改天换日的可能性,这才不惜一切的走上了这条路。从小彭越就比彭脱更精明,可出生贫寒的他,即便拜了当地知名的儒师,也仍只能做一些地方权贵的走狗。
这和他从书里学来的治国之道一点也沾不上边,彭越从小就志向高远,不愿屈居人下,那么在这样一个极度看中出身的年代,为了仕途而造反,仿佛成了他最后的希望。
和那些吃不饱饭跟着造反的流民不同,彭越不仅怨恨朝廷的不公,更怨恨这些出身高贵的士族老爷。
所以他才会无比的推崇”苍天已死,黄巾当立的口号”,比任何都希望能够通过张天师的力量,彻底的颠覆这个姓刘的天下。
而他这一路聚拢和整合出来的队伍里,也有不少像他一样有过相似经历的寒门子弟。
他们即便造了反,也不愿以贼自居,反而比之前在士族老爷那做走狗的时候,更加的卖力。
五万的流民部队里,只有近2万战力尚可的青壮,加上之前从下河县马商李氏那里抢来的千匹良马,他们才勉勉强强凑够了近千名骑兵。
加上彭越带走的数百黄巾精锐骑兵,他有十足的把握在平地上可以胜过官军。
步军近4万人,只有上万张弓弩。
他的部队粮草不足以熬过冬至,所以只能对满是财富和粮草的河内县城发起总攻。一路攻城拔寨,有损失就有新的流民加入到他的队伍中来。
队伍越打越多,死的人多了,队伍里也就有了懂得指挥作战的普通百姓和不惧怕战争的兵士。
彭越管理的军队不像其他的黄巾军,他们不劫掠百姓,只劫掠和屠戮当地的豪族,通过杀富济贫的方式,收买民心。
此刻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