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结束,路满星和余澹相携着走出法庭。
纵使这个官司赢了,两人的面上也看不出什么喜色。
法院门外等候着满满当当的记者,瞧见他们走出来,纷纷扬起了话筒。
他们还未走到门口,就被人从身后叫住。
“阿澹。”
微微有些嘶哑的声线,语气里竟然带了些祈求的味道。
余澹顿了顿,最终还是回了头。
女人踩着细高跟,身后跟着特助,她缓缓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背微微有些佝偻了,纵使是踩着高跟,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面上也没管光鲜亮丽多少,反而显出了几分老态。
像是这一场庭审抽去了她所有生气一般。
余澹看了眼,转了身,打算继续往前走,身后的高跟鞋疾走几步,女人直接拉住了他的一边胳膊。
“能不能听妈妈……我说几句话。”
她乞求着,姿态头一次放得这么低。
余澹停下脚步,却没转身,声音漠然,“莫女士别忘了,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也没了叙旧的必要。”
“两分钟,就两分钟,你听我说几句话,我会帮你拦住那些记者,不让他们骚扰你,好不好?”
见余澹终于不再坚持走开,莫玲银紧紧拽着儿子的手,心里头一次诞生了愧疚和后悔的情绪。
如果不是见到他在舞台上那般欢欣地捧着奖杯的模样,她就不会内心开始动摇,猜疑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对错。
她笃定这个孩子不会跟她打官司,是因为他们还有血缘关系,血浓于水,他怎么着都是她的儿子,自古亲儿子又怎么会因为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跟母亲闹到法庭?
她这般自以为是地想着,却忘了,亲情的确血浓于水,可她却没有哪一天愿意跟他亲和过,没有哪一天对他亲昵到就像是血浓于水那般不分你我,她只是享受了他的母亲这个名义,却没有履行母亲的职责。
那些“无关痛痒”的事,也只是她以为的无关痛痒。
是,他的父亲是欠了她的,可他从没有哪一天对不起她,甚至她抢夺了他股权,拿走了他的东西,以监护人的名义,偷偷挪走所有股权资产,改成自己的,他也从未怎么去憎恨,怪过自己。
她认为他是她的儿子,所以拿得理所当然,却在憎恨的时候,忘了他也是她的儿子。
直到他想要跟她打官司维权,断绝母子关系的时候,她才彻底慌了,如潮水一般涌来的愧疚后悔淹没了她。
现在,那么多话堵在她的心口,真正拉住人之时,却又一句话都吐不出来,心中酸涩难当,就好似连喉咙都被堵住了一样。
“你……”莫玲银嘴巴张着,大脑一片空白,只憋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哦。”
莫玲银滞了滞,瞧见儿子绷直冷硬的下颌线,抿了抿唇,继续道:“之前,是妈妈对不起你,往后……我会将莫氏集团中属于你的股份兑现一半给你,其余的可能拿不出来,公司也要维持,所以……对不起……”
“不用给我,你喜欢留给你就是了,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希望莫夫人明白这一点,不要做出令人困扰的事情。”
余澹率先出声打断了莫玲银的话,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我们先走一步,你们自便吧。”
说着,拉着路满星往前走。
一步一步,不再回头,纵使身后那个女人哭得哽咽,再也维持不了表面的体面。
也只有路满星知道,握住她的那只手有多紧,那蚀骨的痛意几乎要嵌进了她的心脏里。
往后余生,他就真的,只剩下她了。
路满星没有多想,直接温柔坚定地反握回去,用大拇指一点一点地抚慰过他紧绷的手背,缓解他所有难过和痛苦,以这种方式告诉他。
她还在,永远都在。
……
春季赛的完美落幕,stream直接晋级成华国参与筑梦杯的参赛代表。
这一轮的筑梦杯规模比之前的还要庞大,不是亚洲的世界杯,而是面对大世界而征选参赛队伍,所以竞争更是残酷,甚至为了能更好的,直观地直视到比赛结果,决赛直接缩减为团队赛的三局两胜制,取消所有的职业赛,个人赛等,直接角逐筑梦杯的争夺。
当然,决赛的简化并不代表比赛简化,前头的筛选淘汰赛也更加严格,分为海选赛,三十二强赛,十六强赛,八强赛,四强赛、半决赛到最后决赛,一共七轮。
十六强赛之前为提前抽签制,十六强之后则是为现场电脑抽签制,充满了更多的不可确定性,每一支参赛晋级的队伍都需要摸透,每一支参赛队伍都不可小视。
竞争这么激烈,极其充满不确定性的情况下,为了增加难度,比赛准备时间更是缩短到了赛前一星期制,也因此每一支参赛队伍里头的实训更加严格。
代表华国参赛的就只有stream这么一支队伍,也没有替补位置可选择,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