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昔随口一说,都没给刘先生一个眼神。
小白虎却看到,这位刘先生的眼珠正在疯狂的转动,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大。
他似乎紧张极了。
刘先生:“我、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的情绪似乎突然就崩溃了,猛然间开始哭喊尖叫:“救命!救命啊!快报警!报警,有人要杀人了!”
刘先生几乎喊破了喉咙,萧雅志和仝雨首当其冲,一时不察,直接被这声音震得下意识一避。
下一秒,额头上血管直跳的刘先生已经拼命挣脱开身边的仝雨和萧雅志。
他连滚带爬、手脚并用的从茶几上面翻滚了过去,带得茶几一歪,上面的瓜子和喜糖也有不少落在了地上。
然后,这人还相当悍勇的一回头,猛地伸手掀起堆满了瓜子和喜糖的玻璃茶几,伴随着“哗啦”一阵响声,还有茶几角和地面摩擦的粗粝声响,将茶几朝着明昔等人砸了过去。
明昔一手抱着小白虎,一手飞快的赶在茶几飞过来之前,先把桌子上的大半瓜子、喜糖和瓜子皮朝着刘先生的方向扬了过去。
然后才是格外敏捷的一个侧身闪躲,抱着怀里的毛茸茸一起朝着没人的方向扑出去,一手撑住沙发站稳身形。
仝雨和萧雅志也在第一时间起身。
他们两人则是朝着和明昔相反的另一个方向躲闪,靠外的萧雅志直接身体后仰,然后腾出空间来顺势拽了仝雨一把,两人撞在一起同样侧身卸掉向后倒力道,反手靠着墙支撑住了。
先是沉闷的一下撞击声。
茶几和明昔他们三人空出来的沙发直接相撞,使得沙发底座也和地面之间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旋即,歪掉的茶几“嘭”的歪斜着砸地。
因为已经撒了满地的瓜子和喜糖,茶几的玻璃面和地板碰撞时有了少许缓冲,茶几上的玻璃只是碎了一条长长的裂纹。
玻璃和地面摩擦时,那仿佛用指甲去剐黑板的动静简直令人牙齿发酸。
引发这一切的刘先生,则是因为明昔掀在地上的那些瓜子喜糖而险些一脚踩空,连续打了几个滑,跪在地上后手忙脚乱,依旧头也不回的门口的方向冲了过去。
仝雨和萧雅志稳住身形后,便直接朝着明显心里有鬼的刘先生冲了过去。
他们本能的怒斥道:“站住!”
满头大汗的刘先生自然顾不得这些。
他飞扑到门板上拼命去拧门栓,就差一道门就能逃出生天。
然而人越急就越容易出错。
程阿姨的这个房子装修的年头也实在是太久了。
家里的门锁早就已经锈蚀老化,门板都有些微微的变形和地面挤压。
老人家又节省惯了,不到用不了的地步,是断不可能去花钱换门框和门板的。
刘先生脸都憋红了,在那里拼命扭转那老式的门栓,却愣是将门栓卡在那里无法打开门。
仝雨和萧雅志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了上去。
明昔抱着毛茸茸站在后面看着他们俩的动作,根本没有上前的意思。
就连她怀里的小白虎都睁大了眼睛,灰黑色的一眨不眨的盯着客厅里的一团乱。
就在刘先生对着门板无比绝望的时候,更让他绝望的一幕出现了。
年迈而衰弱的程阿婆,突然拿着菜刀从厨房里走了出去。
看到撒得满客厅都是的瓜子和喜糖,为小儿子结婚准备的“新房”也已经变得一团乱,程阿婆直接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尖叫,声音凄厉的仿佛声带都已经撕裂开。
她脸上苍老而蜡黄的褶皱沟壑变得很深,一种浓郁的阴森死气似乎也从她垂垂老矣的身躯里蔓延开来。
然而,程阿婆此时展现出来的动作之迅疾,却是和她苍老疲弱的身体状态截然不符。
面对破坏了婚礼现场的刘先生,程阿婆痛苦的嘶吼着,同时挥舞着菜刀凶狠的剁了上去。
她喉咙里的声音是无比的绝望和愤怒,声音尖锐得耳膜旁边几人耳膜都要穿孔。
场面让人难以想象,这样垂垂老矣、暮气沉沉的身体,竟然还能爆发出这样惊人的力道。
看出程阿婆是真的要把刘先生给剁了。
仝雨脸色骤然一变,“糟了!”
就算这个刘先生故意报警、并且还隐瞒了很多真相,可是,他们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活人就这样被程阿婆拿菜刀砍死。
仝雨这会儿顾不上再去抓刘先生了。
他立即抄起了门边的一把塑料扫把,用扫把杆替背对着程阿婆、还在拼命试图开门的刘先生挡了这一刀。
同时急促的叫道:“躲开!小心!”
扫把的塑料感结实度极其有限,更别说经过长久的使用和时间的侵蚀,塑料材质早就已经变性,质地很脆,被菜刀有些钝的刀刃一碰,瞬间“咔嚓”一下断成两截。
前面的一截扫把杆直接打在了刘先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