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嘉禾觉得自己可能是被洗脑了,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曾经失忆过,丢失了一部分和岑识津有关的记忆。
否则他的这些行为举止又该怎么解释。
保险公司的人是在吃完后到的,那时王茜已经吃好喝好上楼歇息了。
工作人员效率高的离奇,只是看了几眼车胎,又让岑识津签了字,就把车给拖走了。
雨还在下,柯嘉禾登上网约车软件看了看,前面排着两百多个人。
她咋舌,这没个一两个小时,根本搭不上车:“你怎么办?”
岑识津说:“我朋友来,应该快到了。”
柯嘉禾点点头,四下无言。
她忍了忍,没忍住:“你怎么知道我牛肉过敏?”
岑识津盯着她,半晌才说:“听谢淮年说过。”
提到这个人,两人都沉默了一会。
片刻后,岑识津忽然说:“你跟谢淮年……”
“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柯嘉禾不知道他是否清楚自己和谢淮年的关系,于是只轻声打断。
见她一副完全不想提起这个人的样子,岑识津忽然笑了起来,他刚要说什么,魏格已经到了。
车窗开着,他探出半个脑袋,兴奋地喊:“哥,我来了!”
岑识津此时实在不想理他。
表情堪称嫌弃。
“来接你的朋友吗?”柯嘉禾问。
见她虽然语气平和,眼神中却已经藏了些催促的情绪。
岑识津好气又好笑,抬了抬眼角,莞尔:“不是。”
“啊?”柯嘉禾面露难色,似乎被磨光了耐性,但还是说,“那我们再等等。”
那头,魏格又喊:“哥,你干嘛呢,这儿不能停车。”
闻言,柯嘉禾有点懵了,抬头迷糊地和他对视,用眼神询问他。
岑识津笑了下,不再逗她。
他稍稍弯腰,凑近了,和她拉近距离:“你明天几点出门,我来接你。”
柯嘉禾不自觉后退半步,可还是近。
她轻轻咽了下口水。
“几点?”岑识津又问。
柯嘉禾听见自己的回答:“下午一点。”
-
这天晚上,柯嘉禾睡得不太安稳。
半夜迷迷糊糊醒来过几次,又被睡意拖回去。
第二天醒来,两只眼睛都肿成了核桃。
她拿热水敷了敷,然而效果实在不怎么样。
柯嘉禾对着镜子照了半天,看这情况别想化妆了,她本来手艺就差,再涂个眼影,不知道的还以为被人打了一拳。
索性就简单涂了个口红。
和岑识津约好的时间是一点整,但柯嘉禾怕他来早了还得等,本来就够麻烦人了,于是提前了二十分钟就下了楼。
可没想到还是晚了。
人来人往的街道,还是老位置,停了一辆黑色的卡宴,看起来比之前的车都要更稳重。
柯嘉禾走近,刚要敲车窗,自动车门倏忽打开。
岑识津从另一头下来,他今天穿得很正式,绕过来给柯嘉禾开了后座车门。
柯嘉禾道了声谢,入座后才发现前排驾驶座是有司机的。
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见他的司机。
是个国字脸的男人,看起来很专业,从她上车后自始至终没做任何发言,眼神都不带扫一下。
车内很安静,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氛味道。
柯嘉禾侧头看向窗外街景,或许是因为昨晚睡得太差,迷迷糊糊竟睡过去了,等醒来时车已经停在了养老院门口。
开着空调,车厢内没人说话,静谧无声中,有暗香涌动。
她醒了会神,人逐渐清醒了,也开始为自己倒头就睡的行为感到不知所措。
怎么就这样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一时实在不知道该讲什么。
可就这样下车吧,又显得很不礼貌。
柯嘉禾不会傻到去问你怎么知道地址这种话,毕竟城南的养老院就这一家,随便查查就能知道。
正纠结,一直沉默着的岑识津突然开口:“不是到了,舍不得下车?”
“不是。”柯嘉禾忙道。
侧头看见岑识津带笑的脸,心头松了松:“今天谢谢你。”
“你已经和我道过好几次谢了。”
岑识津看她,情绪淡淡地开口:“我们之间只有道谢可以聊了?”
那不然还能说什么。
柯嘉禾想了想,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可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话题。
静了会,前头司机似乎擦了擦汗。
半晌,岑识津忽然开口:“这么紧张吗,我又不是考官。”
那也差不多了,柯嘉禾想。
她记起重逢那天,在洗手间门口,他似乎也是这样,表情晦暗不明,让人产生一种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