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行二三里,几棵白袍将军粗壮相邻,成一片小树林。
树林间,人影传动。几个大汉拉开弓箭在林子边向外紧张扫视,好似在防卫什么。在他们不远处,几匹马正低头吃着草。
树林里,林木间躺着许多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密密麻麻约有百余人。他们个个身上伤痕累累,大多都已经死去。献血从身上的反伤之中流出,让这小树林充满血腥气。
一个老妇和几个中年妇女,正拿着水袋,穿梭在这些尸体和伤者之间。
她们仔细查看,查验每一个人,看是否有活着的人。
一旦发现,她们就把伤者抬出来。集中在最靠外的地方,这样等村里人赶了马车来,也好上车。
这几个大汉和妇女是附近的牧民,对于此等情景,他们已经见怪不怪,这些年,马贼在此地杀的人已经不计其数,他们救的人也有二三百。
“哎哟,小伙子,你挺住!等下我们村长就会来马车拉你们回村里救治。你坚持住啊!”
树林靠外,一个妇人正用毛巾为六个靠着树坐着的小伙子擦拭脸上的血。这六个人是这次找到的全部活口,五个大汉和一个小姑娘。
这小姑娘面容呆滞苍白,显然已经吓傻了,自打被救起,她一直没有说过话,眼中的泪水直直留个不停。
幸亏一人临死之前压住了她,她方才逃过一劫。
“你们快来!”老妇人于树林中喊了一声:“还有人活着!”
几个中年妇女迅速围上前去,只见老妇人身前,一个男子脸面向下趴着,背后插着三支箭。这三支箭略有起伏,这男子还有呼吸!
几个人合力,正想把他稍稍抬起,只听得他咳嗽三声,竟自己撑着地站了起来。小姑娘见得男子起身,终于不再呆滞,站起了身来,几个大步奔向那男子。
“哥哥!”小姑娘喊着,一把抱住了男子的腿,大哭起来:“阿爹阿妈……还有这些叔叔伯伯们,都死了……”
男子面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他扫视了一眼四周的尸体,而后低头打量着小姑娘,轻轻抚摸着她的头,以微弱的声音说道:“不许哭,阿爹教过我们,为人有泪不轻弹!”
这时,林外几个大汉正神经紧绷,脸上汗如雨注,今天他们一家人本来是从敦煌探亲归来,于附近发现了几具马贼尸体,便寻到了这片小树林。
“大哥,天都快黑了,七弟回村里报信,怎还不见人来!这要是马贼来了,我们岂不是要成为刀上鱼肉!”一个大汉说道。
“是啊,七弟也太慢了!”又一个大汉叹息道。
“哎!三弟,五弟!只管认真看着,堂堂男儿,定要与马贼搏斗一番。老子早就不忿,一群败类滥杀无辜,恃强凌弱,都是畜生!”
“对,大哥说的对!”
“大哥!你听!”
几个大汉不由立耳倾听,只听得西边夕阳之下,一声声马蹄由远而近。正眼望去,夕阳之中。一个鲜红的身影飞奔而来。
这几个大汉弓箭一致朝着夕阳。见只有一人,一个大汉说道:“不是马贼!马贼一向成群结队,不会单独出击的。”
说话间,一个红衣女子手持长剑,已经立马身前,正是旷艳红。她怒视着他们:“大胆马贼,竟然……”话没说完,她眼睛一转,视线扫过树林间,见得几个妇人正在救治伤者,改口道:“几位大哥。你们是……?”
“女侠!”那守箭伤男子见得旷艳红,连忙拉着小女孩,走出树林,跪地说道:“在下张义归,多谢女侠救命之恩!”
旷艳红跃下马,说道:“不必不必,此等匪类,当杀之而后快!你身受重伤切不要如此行礼,小女子怎受得起!”
几个大汉听得张义归的话,方才放下长弓,仔细打量旷艳红,见她一身伤痕,便问道:“姑娘,我看你也受了伤,定是与那些恶贼有一番恶斗吧?”
旷艳红道:“那些恶贼,已被我追上全数杀尽!”
一个大汉面色焦虑起来,吞吐道:“姑娘……你果真……与那班马贼斗过?”
旷艳红点头。
“姑娘,我看你面色苍白,来,喝些清水!”老妇人拿着水袋,递给旷艳红。
“大哥!你听!”只听得西南方向传来阵阵马蹄声,一个大汉说道:“是不是马贼来了?”
“莫怕!开弓防御!”
旷艳红一听,当即横剑于胸,说道:“我自当于你们共同御敌。”
“不是啊!是村里人啊!”
只见一二十男子骑着马拉着马车奔驰而来,来到树林前,一个年龄稍长的汉子问道:“老刘!什么情况?”
“哎……这百十人……都被杀得差不多了,只活了六七人……”
长者叹息道:“哎,这些贼人,真是可恨。不过,我刚刚经过牛头山之前,见原野之上几百马贼都被杀光,不知是哪位大侠所谓……”
听得此言,几个大汉同时惊讶之色看着旷艳红,心中齐齐惊叹:“想不到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