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温暖的午后,微风缱绻,树林阴翳,这时的太阳并不像正午时的火红,而是变成了给人暖意的橘红。
当橘红色的阳光透过洁白的玻璃窗,洒在洁白的房间,床单,衣服上,暖暖的,感觉整个世界是美好的,一切都像这洁白的颜色一样,纯洁而又简单。
画扇虽然已经步入中年了,高龄产下孩子后还生出几根白发,但是脸上的容貌依然展露着不屈岁月,微笑着望着自己怀抱的女儿,美丽,端庄,随着阳光的照耀,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这样的慈爱,这样的温情不由得让初见愣了愣。他今天原本有一堆事情要忙,但是画扇一通电话打来,尽管他百般解释,但是画扇不容拒绝的语气,是他这十多年都未曾见到过的,他还想在说些什么,但是电话那边的画扇已经挂断了。
望着上面备注着“老婆”,这个十多年未改过备注,不由得一阵黯然神伤,随后驱车来到了医院,整个病房就画扇一人——初见现在的地位自然是能做到的。一进门,看到了画扇如此一幕……
画扇知道初见来了,十几年的夫妻,他最喜欢吃的菜,喜欢穿的衣服,他的脚步声,以及他的呼吸频率,简直就是深入骨头的习惯。
但她依旧低着头,将注意力全都放在还未睁开眼的女儿身上,身体不停地摇晃着,看着她沉睡时小嘴微微一笑,心一下子就化了。
“初见,咱们离婚吧,女儿归我……”画扇低着头平静地说着。
可,画扇的内心真的有表面这般平静吗?不!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整颗心都剧烈的颤抖着,十多年的感情并没有使她冲散对初见的爱,反而愈加弥深。
所以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没敢抬头看着初见,她怕她不坚定,她怕说出来的话带着颤抖,她怕话说出来的一瞬间,自己的眼泪也跟着掉落出来……低着头,望着女儿,她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才能够佯装自己的平静,自己的毫不在意。
听到画扇说离婚的字眼,初见一下就愣住了,他没想过,没有想过这句话由画扇说出来,整个人不由得呆立在那里,一瞬间觉得屋里的阳光好刺眼。
画扇她知道了什么吗?初见不确定,但他震惊的表情立刻挂上了微笑,随后一边走向画扇伸出手想要拥抱,一边嬉皮笑脸的说道:“怎么了老婆,就因为我没时间陪你嘛,我这不是来了吗,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啊。”
“别过来!”画扇一改往日的端庄,突然尖叫起来,刺耳又尖锐的声音吓了初见一跳,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伸出的双手尴尬的放在空中。而画扇怀中的女儿受到惊吓,张开嘴巴哇哇大哭起来。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开玩笑!”画扇猛然抬起头,认真的盯着初见说道。初见收敛了笑容,望着画扇美丽的脸庞,有岁月的痕迹,也有不施粉黛的质朴,多少年了,初见从未如此仔细的看过画扇了。
画扇的眼眶红了,但是她的脸上没有一滴眼泪,初见心中一阵莫名的情绪,是啊,画扇从来不与自己开玩笑的,她总是默默地支持自己,即使自己说什么,她都会附和的。
而喜欢和自己开玩笑的,是雨霖铃啊!
刹那间,愧疚,自责的心情浮现出来,而一直望着初见脸的画扇,却是再也没有忍住,眼泪流了出来。因为初见的愧疚,他真的那样做了……
“出什么事了?”画扇的尖叫惊动了附近的护士,慌忙赶了过来,一进门就看见了泪流满面的画扇,哇哇大哭的婴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初见。
“出去!”画扇注意到了门口的护士,用手抹了把眼泪,对着那个不明所以的护士说道。
“啊?”那护士还没有反应过来,又转头望着初见。这一看让本就心情烦躁的初见,指着那个护士的鼻子喊道:“滚!”
那护士忙不迭的离开,顺便带上了门。
吼完后的初见,很明显的找回了自主权。找到附近的椅子然后缓缓坐下,皱着眉头,冷着脸,抬手从衣服里掏出一根烟放进嘴里,另一只手摸出了打火机,忽然听到自己女儿依旧哭喊的声音,又烦躁的将打火机扔在一旁。这么多年,一不顺心就习惯性的吸烟……
他把烟从嘴里取下来,用手指夹着,看向画扇,缓缓点着头说:“暂时不行。”
“什么叫暂时不行?那你点头又是什么意思?初见,我跟你提离婚,不是要征求你的同意,而是通知你!”画扇句句连珠,话语里有些更咽,但是强行让自己强势起来。
画扇大概是知道了什么,于是初见也没有问原因,但令他痛苦的是,他可能不那么爱画扇了,但是他知道,画扇一定深爱着自己。他不是没有良心,只是……
他揉了揉眉心,脸色有点难看,艰难地说道:“最近一段时间,上面反腐力度严重,而且格外严查那些离婚的高官。”
“他们察觉到不对,提前将自己的财产转移给自己的老婆,然后再离婚以进行断臂求生,所以,这方面查得很严,所以我们还不能离婚。”
画扇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