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晴立在监控室门外,看着他白无血色的手指间夹着烟。
他的脚边全是烟蒂,干净得像少女的**。
盯着屏幕中的监控拍摄,沈佑白皱眉,眼底结一层薄霜。
离他最近的,只有操纵电脑的技术人员。
以沈佑白为中心,气压沉闷,逼得人退到三米外。
画面定格在扶着徐品羽的男人侧脸上。
耿非然。沈青峥的助手。
沈佑白将烟按灭在键盘里,一言未语,大步离开监控室。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除了元晴。
去往机场的路上,她从内视镜里看后座的沈佑白。
他脸孔藏在阴影中,唯有亮着星火光的烟,阒然燃烧。
茶杯中水面如铜镜,一盘瓜子嗑去大半,籽皮零零碎碎散满桌。
沈青峥深深叹息,“我也年轻过,也对未来满怀激情……”
他呸了下瓜子壳,接着,“也自私,也刻薄,做了很多的错事。当然也做过很多好事,因此有人指责我,也有人赞同我。”
徐品羽边嗑瓜子,边专注的听他话。
“在沈氏集团我投资了一辈子的时间,回想来,我并不后悔。”
沈青峥感慨着,轻声,“只是人老了,心境自然也变了。”
隔了会儿,他突然抬眼看着徐品羽,“沈佑白那小子……”
“不管我让他干什么,他都是同样的表情,真他娘的无聊。”
沈青峥摇着头,“大概是从小缺爱,长大了人格扭曲。”
他又与徐品羽对视,心有不平的,“可是这能怪我吗,要怪就怪他那对父母。”
徐品羽低头,捏走嘴角的瓜子壳。
“所以我看江家那丫头,吵吵闹闹的个性,就正好刺刺激激他。”
沈青峥抱起双臂,咂着嘴,“啧,可惜效果有点过了。”
徐品羽舌头有些嗑麻了,拍拍手,喝了口茶。
甘苦入喉。
她忽然听见沈青峥,“你母亲的事,我深感歉意。”
徐品羽愣了一下。
沈青峥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如果还能弥补,希望你们可以给我老人家一个赎罪的机会。”
徐品羽垂眸,抿了抿唇,“我妈妈她……”
早在几年前,曾对陈秋芽坦白,她和沈佑白的关系时。
陈秋芽就将那些错综复杂的事,向她简单的概括。
在叙述失声的部分,她的很模糊。
徐品羽知道,她已经释然,便不愿多描述。
松开捏紧的拳,徐品羽轻声,“她,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即使徐品羽还是残留些许怨恨,可是毕竟牵扯到太多人,至少沈佑白是无辜的。
同时,她也尊重陈秋芽的想法。
因谈及这些事,而沉浸下来的空气,被敲门声打破。
耿非然绕过她,走到沈青峥身旁,用手虚掩嘴边,在他耳边了句话。
沈青峥表情微变,点点头。
他站起身来,对徐品羽,“行了,你就坐这喝茶吧。”
徐品羽摸不着头脑的问,“您上哪儿去?”
“交给你个任务,我孙子快来了,你可看好这宅子,千万别让他碰我的宝贝们。”沈青峥着边往门外走。
徐品羽正想问,宝贝指的是什么。
就见沈青峥跨过门槛,又似不放心,回头抱走红木架上的一套骨瓷碟,再指使耿非然搬走旁边的小口梅瓶。
这个孙子,他可惹不起。
沈青峥风风火火的离开,留下徐品羽愣坐在书房。
静了半响,她面露难色,刚刚水喝多了。
打开门,满眼的灯火,将夜色烧成晚暮般。
也没人告诉她厕所在哪,徐品羽左右张望,走廊两头分别是幽暗,和点着灯笼。
阴森森的老宅院,总是容易让人联想到一只绣花鞋,红盖头的女人之类的故事。
徐品羽好不容易壮着胆找到厕所,用最快速度解决之后,却在回书房的途中迷了路。
决定找间亮灯的房推开,入眼便是古色古香的卧室。
圆桌圆凳,雕花木床,锦被丝枕,空无一人。
徐品羽哀嚎,“啊,沈佑白你倒是出现呀。”
结果响应她的是几声犬吠,吓得她捂住嘴。
徐品羽趴在桌面也不太敢睡,捏着花生剥皮。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狗叫的凶,传来些许动静。
她直起腰背,看着窗纸后,沉闷漆黑的颀长身形走过。
徐品羽急忙上去,开门,拽住人,往房中一扯。
她钻进这个冷冬气息的胸膛,紧紧抱着他的腰身,猛吸一口烟草的味道。安心多了。
沈佑白先是怔了怔,然后一臂搂着她瘦削的肩,另手反过身关门。
徐品羽在他怀里呆了许久,一直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