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那么一出,钟莘栎好心办坏事,心里觉得对不起郑月和邓明月,晚上睡不踏实,到了早上还在唉声叹气。
公仪陵见她愁眉苦脸,揉了揉她的脑袋,提议道:“不如叫郑大夫和郑姑娘来这里吃一顿饭吧?之前也只是一起吃过一些家常菜,陵今日去山里转转,捞几条鱼回来做些大菜。”
钟莘栎心觉此法可行,拉住他的手,同他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只是她刚站起来,便被公仪陵摁住肩膀坐了回去,他亲昵地与她额抵额,哄道:“你在家里好生待着,去找郑大夫和郑姑娘说说话,我去去就回。”
这山里也没什么凶猛的野兽,那路公仪陵又走了数遍,不会迷路,所以还是比较安全的,钟莘栎不会因此而担心。
公仪陵离家后,钟莘栎一个人坐着无聊,左思右想,寻思着还得主动去找小月道个歉。
听了钟莘栎的来意后,郑月先是一愣,而后飒爽一笑,说道:“其实与邓明月说清楚也好,免得总让他记着我,耽误他一辈子。”
钟莘栎心里有话不知该不该问,郑月虽神经大条,但也不是瞎子,看出她欲言又止,就试探性问道:“悦悦,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喜欢邓明月?”
听她主动提起,钟莘栎索性敞开问道:“嗯,你喜欢邓家大郎,喜欢到无法接受他的弟弟,哪怕邓明月与之相似到极致,是吗?”
郑月肯定地点点头,说道:“没错。”
“可是……你喜欢他什么呢?”
郑月低下头沉思,含糊说道:“这……没有缘由,喜欢便是喜欢,喜欢这一个人,所以任何人都不能替代他。”
说着,郑月觉得自己说得可能不大清楚,就补充道:“就像阿陵爱你,你在他心底,必然无可替代。如果换了一个人,哪怕与你一模一样,我想他也不会接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钟莘栎身形一晃,却很快稳住了身子,没让郑月看到她的异常。可她面上风平浪静,心底已然骇浪汹涌。
郑月与她闲聊完便出门砍柴去了,目送郑月远去,钟莘栎才卸下面上伪装,咬着唇,压抑着翻滚的哭意。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原主才是公仪陵的无尽沧海、是他的巫山风光,而她只是混入海中的微弱细流、是转瞬便会被风吹散的云,永远不该奢求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回眸。
他是她的黄粱一梦,梦醒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
快到吃午饭的时间,公仪陵还没有回来,钟莘栎早就摆好了碗筷,站在院门口掂着脚往远处看,小白蹲在她的脚边,不吵不闹,也专注地望向远方。
郑全出门净手,便看到她与小白一大一小翘首以盼的模样,失笑道:“前些日子,乔二娘进山捉山鸡,耽误了些时间,没准点回去,她家夫郎便是如你这般守在门前等。你呀,一股子男娃儿气!”
钟莘栎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这种样子,搁现代就是被人骂的软饭男,她也不想吃软饭,怎奈何自己从小到大被父母惯养,生活技能实在拉跨,甚至不能在等公仪陵的时间里煮一锅米饭。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以后可是要和公仪陵好好在这过的,不能什么都依赖着他。决定了!等他回来,便让他从生火来教自己,循序渐进地学,总能学会嘛!
她摸着小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越想越开心,连以后教自己孩子如何做家务都想好了。
那时候,她一定要装大尾巴狼,好好让崽崽崇拜一下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为娘!
远处突然起了一阵骚乱,钟莘栎不明地看去,却模模糊糊看着围了不少人,好似还有往这里来的趋势。
发生什么事了?
钟莘栎与郑全对视一眼,提步向前走去。
当她看清楚那群人全貌的时候,她的身子瞬间僵在了原地。
站在人群正中间的青梨眼尖瞧见了她,忙拨开围在身前的村民们,大步向钟莘栎走来,而后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来迟,让王女受苦了。”
人群吵嚷了起来,他们虽避世,但也不是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等级制度,既知国主,也自然知道国主的女儿是王女。
他们竟与王女同吃同住这么多个月!一道道目光纷纷投向了钟莘栎。
钟莘栎不习惯成为人群焦点,无措地看向青梨身后的公仪陵,他手上提着的鱼还在滴着水,而他垂着头,微敛双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女?沈悦……你是钟莘栎!”站在钟莘栎身边的郑全惊诧叫了起来,也不管旁人目光,自顾自地走到她身前,上下打量着她,眼底微微有些激动的光。
久居深山,再遇故人,本以为此生,不会再见了。
钟莘栎抿着嘴,良久才酝酿出一句:“师父……隐瞒身份,是我抱歉。”
怎料郑全却反常地说道:“该说抱歉的是我。”
见钟莘栎等人疑惑,他低下头迅速擦了擦眼泪,解释道:“草民让王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