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人的名单,发现除了有一户姓齐的人家没叫得开门,其他买家均被核实好匕首的用途。
真相就在眼前了,钟莘栎与楚绾对视一眼,即刻领人去了齐家门前。
齐家是一户经商的人家,生意做得不温不火,虽不算豪户,但也十分富足。
只是本该迎来送往的大门却紧紧闭着,明示着它的非比寻常。
顾琢玉知道她这几日忙于查案,特意令顾清歌格外派给他的亲卫随着钟莘栎,任凭她差遣。
此时,不必钟莘栎发话,顾家亲卫领队飞影便走上前来,眼神征求她的意见。
钟莘栎一点头,他便用力踢开了紧闭的大门。
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其实这气味并不重,它像是被人刻意隐藏着,所以刚才关着门,闻不大清晰,只一开门,便能闻到。
钟莘栎与楚绾领来的人开始四散探查血腥气的来源,最终在三个高大的柜子里发现了齐家六口、以及两个伙计的尸体。
齐家是做木材生意的,这三口柜子是本家商品,没什么来源值得查的,钟莘栎强压住胃部汹涌的恶心感与眼底的惧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下一步该做什么。
公仪陵伤钟莘柠的案子其实很简单,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不是公仪陵干的,那必然是钟莘柠自导自演。
若要证明公仪陵的清白,只能从唯一的证据匕首上落手,她天真地以为查清匕首来源,只要查到钟莘柠头上,这案子就结了。
可她没想到钟莘柠竟然会为了这可笑的栽赃戏码,杀死那么多的人。
钟莘栎浑身发凉,不知所措。
“冷静,你不能垮,国主将这个案子交给你,就是因为相信你与公仪陵是清白的,从这一点钟莘柠就输了,想必她自己也清楚得很,这些日子肯定在想办法到国主面前挽回自己在她心底的位置。我们这条线索断了没关系,可以趁她慌乱,逼她显形。”
青泽感念到钟莘栎渐有崩溃的趋势,连忙开口安慰道。
“青泽,我不明白,我一直不明白,她用这样蠢的法子,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她图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不惜让国主对她失望,也要试探国主对原主的爱吗?”
“我突然想到……若她有恃无恐呢?”青泽沉默片刻,严肃地说道。
“我也想到了,若她已然做好谋取皇位的筹备,那国主对她是否失望,好像真的不重要了。”钟莘栎压制不住内心的惊骇,不禁抖了起来。
发觉到钟莘栎的不对劲,楚绾还只是以为钟莘栎是害怕尸体,所以关切开口道:“若楚王殿下身体不适,这里由下官处理便好,殿下可以回府歇息了。”
钟莘栎一把拽住楚绾的袖子,急声道:“快,快去通知京中守卫,速护皇城。”
楚绾面上惊骇不比她少,说道:“京中守卫不可轻易调动,殿下这是做什么?”
“来不及了,”钟莘栎撂下这句话,转身嘱咐飞影他们道,“快去通知勤王殿下与顾将军,就说钟莘柠要逼宫,快去保护母皇。”
说完,没有顾着楚绾听到这话的反应,扬声对顾家亲卫说:“剩下的人,同本王一同去皇城!”
方才电光火石间,她一切都想通了。
如果钟莘柠早看透钟昭澜爱的其实是钟莘栎,那她心里也清楚,自己必然与皇位无缘。
如果她对皇位真的热衷,那接下来只有两个选择:一,杀了钟莘栎,或许当初刺杀的人就是她派来的,只可惜失败了;二,直接逼宫。
所以她才会故意只身去见公仪陵,自导自演被刺伤的戏码后,引得市井哗然,此时钟昭澜定然会为了自己爱的女儿而做些什么,在真相未能大白前,舆论必然会向钟莘柠这一边倒去。
毕竟板上钉钉的事实,国主却明显偏爱钟莘栎,总会引得不明真相的人愤然。
这便是她逼宫叛乱的正当理由。
一心偏爱废物女儿的国主,不惜委屈有才有德的另一个孩子,若日后废物在国主的偏爱下继承大统,那东乾在一个昏君的带领下,必然没什么好结局。
钟莘柠苦心孤诣下的这盘棋,每人都是棋子,每人头上都悬着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