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幸福号航行的第15天,再要不了两天就可以回到幸福岛了,而我!贵柱·李将随伟大的幸福号正式投入运输一齐转正!我将成为船上年纪最小的水手,同时也是幸福岛上年纪最小的水手!作为一个伟大水手预备役,我已经做好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一切风雨了!”
李贵柱捏着钢笔坐在甲板上写日记,这钢笔还是船长送他的礼物,是沪上的牌子货!他爱惜得紧,哪怕是拿它来写日记都是小心翼翼的。至于为什么要在甲板上写日记,大概就是像文人雪中咏梅、骚客雨中吟诗,这,就是文化人的坚持!这,就是文人的风骨!
“在此之前,我要花费一些笔墨最述一些我看到的海上奇异见闻。”
写到‘赘’字的时候,他笔尖一顿,换了个‘最’平替。这个年代,义务教育还没有完全普及,能认识几个字就算不错的了,李贵柱认为自己能写日记,这已经算是了不得的学问家了。
“昨天,也就是幸福号航行的第14天,我在甲板上看到了一条逼近的巨大的龙吸水!作为一个肩负责任的船员与幸福号的水手,我当然是临危不惧地喊来了船长!当我喊来船长和其他人时,海面却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旁人都笑话我少年就有了老花眼,但是我无比确信我看到了龙吸水!!难道我真的耳聋眼瞎吗?不,绝对不可能,但是消失的龙吸水怎么解释呢……这可正是一件怪事。不过我们还救……”
写到这,他自我欣赏了一番,不错,还写了几个成语!
李贵柱还要继续写,这时手中的本子连带着笔被人抽走了。
急忙抬头一看,是皮肤黝黑、壮得像头牛似的大胡。大胡长他一岁,和他一样都是幸福岛的岛民,两人算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都得到了张船长的赏识在船上当水手。不过与李贵柱对船长的崇拜不同,大胡是一个更滑头、有八百个心眼的家伙。
“胡建岛!把我日记本还我!”李贵柱要跳起来,奈何实在没有大胡那么高,“你识字吗,看什么看!”
他使劲巴拉着大胡的虬结肌肉,妄图拿回自己的日记本,但是这点力气对于大胡就如同挠痒痒。
“谁说我不识字了!”李铁柱不提还好,大胡一听就更来劲了,他一手摁着李贵柱的脑袋,另一手抬高本子。
“……天……天……,我……”日记本还在李贵柱写的那一页,他这么一路看下来,还真没几个字认识的。
唯一连着三个字认识的词居然是‘贵柱·李’,这还是李贵柱教他的。
而旁边的水手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甚至还有鼓掌叫好的。
“打起来!打起来!”
“买定离手哩!你们压谁赢!”
“切——拉倒吧,一看李贵柱呐豆芽身板就不可能赢。”
“大胡快把本子和笔还给人家,那笔可是沪上的英雄牌钢笔,别给折了。”
沪上的牌子货!这笔大胡可赔不起,把笔还回去了,但是本子他却故意举得更高了。
“你们快来看,李贵柱写他名字都不会,居然是倒着写的!贵柱·李哈哈哈哈!”他见李贵柱梗着脖子,脸红脖子粗地要抢回日记本,嘲笑的更大声了。
李贵柱红着脸喊道:“你懂什么!那洋鬼子的书里都是这么写名字的!拉几把倒!”
其实那些洋鬼子的书,他一看就头痛,根本就没看过几本,就记住了他们的名字是倒着写的,然后中间放个点。
“哇哦,那就更了不得了,来看这崇洋媚外的走狗!”
“你说什么!骂谁呢你!”李贵柱这下是真的生气了:“你这个油嘴滑舌、偷鸡摸狗、胡说八道的下作东西!我看你才是走狗吧,沪上的时候就一个劲往那些达官贵人前献媚讨好!结果呢,人家连一个正眼都懒得给你!”
这时候,虽然政策已经开始鼓励民企发展,但一切仍是刚开始没多久,哪怕是幸福岛这种偏远地方,说一个人是崇洋媚外的走狗也是一种具有深深的恶意的话。气急了的李贵柱就是一顿输出。
就算大胡不理解那些成语什么意思,结合前后句也能猜出个七八。
他一点都不害臊,反倒是贱兮兮笑起来,“狗急跳墙了!”
李贵柱就是输在了脸皮这一点,大胡被他这样说一点都没变脸色,甚至还越说越起劲。
如果手边有一把棒槌的话,李贵柱一定会狠狠的给大胡来上一榔头——至于文人的风骨?那是什么?能吃吗?
这时,大胡突然双眼大睁,好像李贵柱身后有什么怪物一样,大声喊道,“是龙吸水!”
原本李贵柱都快够到日记本了,这一声让李贵柱下意识回头去看。
海面风平浪静,哪有什么龙吸水。
原来是大胡又在捉弄他!
“哎呀,你看到没有啊——”大胡拖长声调,“老花眼,哦不,少花眼……”
随之而来的是哄堂大笑。
大胡故意笑话自己——拿自己昨天看到龙吸水结果叫船长来看却闹了个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