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医生踉踉跄跄跑回了办公室,不知道那婊子给他打了什么药,现在半边身子都还是麻的。
背后抵着门,候医生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妈的!死娘们!”候医生狠狠骂起来。
那帮手下,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派了那么多人去四楼,结果几个女病患都抓不住!
快点跑路!事情败露了,现在打也打不过!
她们一定会报警的!
先去把‘药房’里值钱的器官带走!
去’药房‘的门在办公桌的后面,被蓝色隔断挡着,一般没有人能发现,那里面是整个医院最大的秘密。
接着他听到门后出来“咚”的声音。
在安静的办公室里,这一声闷响是那么清晰,好像一块石头丢进平静的水面,不安像泛起的涟漪一样扩大。
“谁?”侯医生的心吊起:“谁在哪里?”
没有声音回答他。
候医生试探道:“是去四楼的医生吗?”
他捏紧从桌子上拿的电击棒,以一种防备的姿态动作靠近那扇门。
随意擦了擦掌心的细汗,侯医生故意说着引诱的话语:“是医生?还是跑去四楼的病患?出来吧,不要玩了。”
他拿捏着那种和蔼的语气,脸上是宛若亡命之徒一样的凶狠。
握住门把手,拧开!拉开门的侯医生僵硬立在原地。
门后什么都没有,不,还是有的。
幽深昏暗的楼梯看不到头,鲜艳靡丽的红色从水泥台阶上一层层淌下来。
这红色像是鲜血汇聚成的小溪流,慢慢的、像有生命一样积在侯医生的皮鞋边。
“啊——”
侯医生惊叫一声,猛地把门砰的关上了!
关上了门并不能阻止血液溢出。那暗红裹挟着腥气从门缝下钻出。
侯医生摔倒地上,手上沾满了黏稠红色,白大褂也满是鲜血。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楼道上面有什么?是那几个婆娘杀了去四楼的医生吗?可是这怎么可能……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
侯医生惊惶错愕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想起自己故意放出的灵异传闻——传说在启阳市精神病院有一个失踪多年的重症精神科医生,因为喜欢解剖人体,在夜晚会回到这座精神病院,游荡在四楼的精神科,找到那些不听话出来的医生或病患。在那些被解剖的人死去后,其他人都会把他们遗忘掉,他们存在的痕迹会被抹去。
因为不甘心被遗忘,不甘心连轮回都入不了,所以死去的人也终日游荡在四楼,他们的怨气不断积累,在某一天的某一时刻,他们含冤而死的血会流淌过整个四楼,凡是看到他们的鲜血的人都会有血光之灾。
怎么可能……侯医生思绪艰涩运转,那可是自己放出的烟雾弹。
编的鬼故事怎么可能真的会灵验……
可是这里的鲜血又怎么解释?
但是……还是别去‘药房’了,毕竟那上面也联通了四楼。
他飞快拉开自己的柜子——那里是他这么多年的家当,都是一根根货真价实的金条。
接着拉开柜子的那一刻,流脓的熏黄发臭的液体爆裂开来。
红木柜子里不是金条,而是一个死去很久的已经发臭的人!
那个人是一个抱腿低头的姿势,被狭小的柜子挤压成一个四方形,难以想象它是怎么被塞进去的,好像跟柜子生长在了一起一样,肥胖的四肢流出糜烂的脓液和暗色的血。
侯医生惶恐地看着那人的病号服和溃烂的半边脸——他认得这个人。
他是王翟远,跟乔忘一批的精神病患者,就是那个贪心的矮个胖子。
更准确完整的说,他亲手杀了这个胖子,解剖了他的内脏和角膜,把他从四楼丢下去,然后要下手清理了他的身体,他已经死透了,怎么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候医生看到,那张被挤压到扭曲变形的脸,眉毛好像蠕动了了一下,他低头靠近看,那哪里是眉毛动了,分明是一只蠕动的白胖蛆虫从眉毛皮下钻出来,蛀蚀着腐烂的死肉。
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从尸体上散发出来,接尸体软趴趴地从柜子里倒下。无数的白色蛆虫在皮肉之下涌动。
不知什么时候,从办公室的地上铺满了猩红血色,与倒落在地上的王翟远的一滩脓液混合在一起。
跑!快点跑!
惊慌失措的侯医生无暇再去想这尸体是什么时候放进柜子里的,又死了多久。
只有一股劲催促着他,一定要跑!
有鬼!有鬼!
无数纷乱的念头闪过,最后停留在一个念头上——有鬼!
是他们回来复仇了。
慌不择路地推开门,下一秒猝然眼前一黑。
一个巨大无比的东西从身后咬上了侯医生脖颈,顷刻间汗毛倒竖,接着再是钝痛。
他回头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