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合作最终还是不欢而散,其实玩家之间也从来没有团结一致过,只是眼前有共同的危险才会短暂的聚齐在一起。
傍晚的时候,薛文先问能不能晚上睡在乔忘她们的病房里,他的病房里已经只有他一个人了,在对方再三表示会守规矩、不会做什么后,高晓让薛文先打地铺进来了。
对于周付旭的失踪,医院根本没问半个字,或者是说,很多病房的精神病患都少了,但是医院医生好像压根没注意到这件事一样。
或许是病房里多了点阳刚之气,乔忘没有听到四楼的脚步声,入夜后,整栋医院大楼都十分安静。或许是太过安静了,乔忘在床上越是想要入睡就越是清醒,怎么睡都觉得不舒服,想翻身又怕吵到其他人。
有一瞬间,乔忘觉得病房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听不见别人的呼吸声。
她从床上猛地坐起,轻轻吐出一口气——还好,大家还在,只是已经很晚了,房间里很暗,只能看到病床上躺着的黑魆魆的一团影子,但仔细辨认还是可以隐约看出身形特征。
一番动作后,接下来也睡不着了,乔忘坐在床上,半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短短两天,她的睡眠质量就严重下降。
她平时是一个作息规律很好的人,一般不到十点就上床睡觉了,每天早上七点多就自然醒了。第一次体会到失眠的感觉,乔忘莫名觉得新奇,原来失眠这么难受。
倏忽,乔忘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在走廊!
这脚步声并不大,甚至有些刻意的小心翼翼,但是这时候的医院实在太安静了,那一点细琐的响动都被夜晚放大的格外清晰。
纠结许久,乔忘还是穿着拖鞋,从床上下来了。
如果不去看看。乔忘有理由相信自己会一晚上在脑子里无限循环脚步声的。
小心绕过打地铺睡在地上的薛文先,乔忘咽了口口水拉开了门。走廊里安静极了,左边尽头是公共洗手间,右边尽头是四楼的楼梯口,几片斑驳的月光从窗户外照进来,轻轻柔柔的落在走廊的瓷砖上。
之前的声音仿佛是错觉,现在站在走廊的活物只有她一个。
轻轻的带上身后的门,乔忘抿了抿唇。
左边?还是右边?
又或者转身回去?
出于某种说不清楚的坚持,乔忘在走廊站了好一会。
乔忘在某些方面真的是一个很倔的人,她上中学时从来都是给人一个乖乖好学生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听话,当然事实上她也确实是一个特别听话的学生,性格好、为人阳光讨喜——除了成绩差,其它方面真的是好学生了。然后有个男同学在背后骂了她一句什么,她正好听到了,二话不说上去直接把那个男生给打趴了,那个时候班上的同学才知道她会武术。结果就是两边都被叫家长了,但是乔忘就是咬死了不道歉,那男生在办公室里揍得鼻青脸肿的,边哭边喊痛。
那男生骂了什么呢,乔忘闭眼想了一会——是骂她是没人要?还是说她像个可怜虫、大撒比?
事情太远了,记不清了……
仔细一想,自己真的还挺作死的,鬼片里半夜多是死亡高发期,要是自己真的出了什么事可就亏大了,可是自己假装睡着了就能安然无恙吗?或许也未必吧。
正在这么百无聊赖的想的时候,周围忽然亮了起来,不是灯光被打开的那种亮,而是忽然从黑夜直接切换到白天的那种亮。周围的一切变得崭新明亮,就连旁边的墙壁也像是刚粉刷好不久的,好像散发着淡淡的乳胶漆味道。
长廊多了好多穿病号服的人,他们在走廊上自如的干着自己的事情,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突然出现的乔忘。
一个脸缠纱布的女病患走过,居然直直的穿过了乔忘。
纱布女挽着自己身边一个长相平平的女伴道:”我今天又预约了一次美容院,小姿你陪我去吧。“
长相平平的小姿笑起来却很温柔:”啊,医生不是让你节制一下吗,,我们再忍忍下个星期去吧。“
”哎哟,再等一个星期真的会憋死的,去嘛去嘛,还可以带甜甜一起。纱布女故意地发出嗲嗲的撒娇声。
小姿夸张地搓了搓手臂:“又来了哦,鸡皮疙瘩掉一地。”
“去嘛去嘛,求求了。”
“好吧,真的是服了你啦‘爱美丽‘。”
“是艾梅丽啦!”
“好哦好哦。”哭笑不得的回复。
‘爱美丽’艾梅丽?好像在那里听过,还有她们说的‘甜甜’是苏甜甜吗……
走廊里的病患都是很其乐融融的景象,有人在下象棋,旁边还围了一圈人,病患医生都有,看到精彩的地方甚至还会连连喝彩,敞开的病房门可以看见病房里还有一群人坐在小电视机前看肥皂剧,聚精会神。到处都很轻松,不像乔忘现在待的医院,每一个病人都是死气沉沉或是又或是突然情绪爆发。
这是从前的精神病院吗?居然……出奇的温馨……
乔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