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园里。
楼清月舒舒服服的躺在太妃椅上。耳边是伯牙公子悠扬的笛声,然而心里,却想着其他的事情。
伯牙公子一去吹走完毕,坐在了楼清月的对面的椅子上。“王妃在想何事?”
“嗯?”
“刚刚在演奏笛子的时候,便发现王妃的心并不在此。”伯牙公子一袭白衣,趁着月色,格外温柔。“王妃若不嫌弃,可说给在下听听。”
“嫌弃。”楼清月向来不喜欢藏着掖着,尤其是对身边之人。“若我有心事要找伯牙公子诉说,世人该如何看我?又如何看待王爷跟整个安平王府,或许相国府也会受到牵连。”
“王妃……”伯牙公子倒是没想到王妃这么直接,倒叫他这个文人差一点都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寻常的聊天而已。王妃莫要多虑。”
“以安平王府现在的处境,不想多虑也不行。”楼清月美眸淡淡的看着伯牙公子,看着他的笑意,却不知几分真几分假。“尤其是我才刚得了一个诰命,多少人眼红着呢,一言一行可还是要注意一些。”
“王妃得诰命是天大的喜事。”伯牙公子为她倒了一杯茶水。“按照大玥国律例,得诰命在身的夫人,日后可不用殉葬。”
楼清月美眸里忽然之间燃起了浓浓的杀意。
她又何尝不知诰命到底有什么特权?只是伯牙公子竟然敢直接说出来,着实让人不难怀疑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伯牙公子在看见王妃的眼神后,再次笑道:“在下也只是这么一说,王妃莫要多心。”
“以后这样的说大可不必。”楼清月不是很喜欢听见殉葬这个词语,更不喜欢听一些有的没的。“你是太后派来的人,一言一行也需要注意。若是因你与太后之间心生嫌隙,那你的好日子怕是也要到头了。”
“在下的确是太后赏赐给王妃的没错。”伯牙公子依旧偏偏如玉。“但如王妃所说,既是进了这杏园,以后便只能听王妃的。太后什么……这不是皇宫,自是不用听从。”
楼清月一时之间倒是摸不清楚这个伯牙公子到底是个什么路数了。
明明之前刚入府邸那会儿,说话还很小心翼翼。
但是自从自己凯旋而归以后,这言行举止怎么就开始不注意了呢?
“伯牙知道王妃不信任在下。”伯牙公子是个明白人也是个聪明人。“但日后王妃便会知晓,我并非恶人,也可信任。”
“最好是这样。”楼清月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低声吩咐。“本王妃有些乏累准备入睡了。你便在房门外继续吹奏,一直到欢儿让你走你再走。”
“遵命。”伯牙公子好脾气的答应了下来。在她走后,笛子声音再次响起。
“三更再让伯牙公子回去休息。”楼清月跟身边的欢儿交代道:“这段时间记得不要给他茶水喝。”
“是,王妃。”欢儿为她更衣后,便吹了灯直接出去了。
楼清月躺在自己的软塌上。不知道为何,竟然开始想念在云城时的硬塌了。
虽然刚去那会儿失眠了好几天。可是习惯之后便开始觉得硬塌也挺好的。
她翻了个身。手下意识的摸向了身边的位置。
空荡荡的。
甚至还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凉意。
“该死的。”她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不知王妃习惯了谁的存在。”伴随着安平王的声音,他整个人直接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梁上君子?”楼清月在看见安平王的那一瞬间便知晓是怎么回事了。“王爷什么时候来的?”
“在王妃与伯牙公子吹走笛子的时候。”安平王一边走一边开始脱外套,接着,便钻进了被子里。“想不到王妃竟然如此喜欢伯牙公子的音律,就连入寐都要听着笛子才可。”
“本王妃也没想到王爷竟然还有上房梁的喜好。”楼清月毫不客气的回怼。“好好的温柔乡不待。竟喜欢在房檐上吃冷风,”
“清月。”安平王忽然之间很认真的唤了她的名字。接着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中。“伯牙公子的笛子就那么好听?”
“那侧王妃的味道很香吗?”楼清月没有回答安平王的话,静静的与他对视。“在府邸门口,侧王妃投奔到王爷的怀里时,王爷可是舍不得推开的。”
“你明知本王与侧王妃之间的关系,却还要吃醋?”
“那王爷未尝不知我与伯牙公子清清白白。”楼清月美眸微微流转,语气一如既往的淡。“难不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能王爷沉醉温柔乡,我连听个笛子都不行?”
“……”安平王很少会见到如此这般的楼清月。此时此刻见到了,心里,却有着一丝丝的安慰。
她在吃醋。
她在意了。
她早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对自己的事情漠不关心的那个她了。
“王爷怎么不说话了。难不成舌头被猫叼走了?”楼清月见安平王连辩解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