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过后,暖洋洋的太阳光辉撒在街道上,给清新的街道撒上一层白光滤镜。
铃木园子趴在副驾驶座的车窗上,满眼新奇地打量着东京街道。
街道上的人流和车流都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在绿灯还剩倒数几秒时便有车辆慢慢停下来迎接红灯,等红灯亮起时才提高车速离开。
偶尔,街道两侧有行人在斑马线停下车,所有的车辆都会不约而同地降下车速,无声地让行人率先通过,而走在斑马线上的行人也会边快步走边向两边的车辆连连鞠躬。
街边,一位父亲在便利店前停下,他看了看店外的[单号可入]招牌,拿着证件走进去。只有两三岁的孩子则停在了外面,他像很习以为常家长会暂时离开自己一样乖乖地等待着,没有乱走也没有哭闹,见到零星持着证件而来的大人们时还会一个一个地打招呼,大人们也十分和蔼,都亲切地回应了他。
有一只猫咪漫步而来,小孩子也向它打招呼,几秒后,它绕着小孩子蹭了圈,应完照顾便走到便利店招牌旁的一个小洞前,埋头吃起了猫粮。
街上其乐融融,一派盛世和谐的美景。
一路过来,铃木园子惊奇地发现每个人都是笑着的,或是礼貌性的抿唇而笑,或是洋溢在脸上的幸福微笑,或是和朋友低声交谈时的笑脸。
没有一个人露出沮丧生气之类的表情,更没有一个人冷脸,遇到有人需要帮助的情况,附近的所有人几乎都会不约而同地上前帮助。
铃木园子刚刚便看到一位挂着证件的老人停在斑马线前,附近的几个人都加快脚步几乎像跑一样奔她而去,在一个年轻人率先挽住她的手轻声细语地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后,其他人才遗憾地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笑容也小了些,好像为自己没有提供帮助而有些失落。
那位成功帮助的年轻人则从礼貌微笑转为洋溢在脸上的兴高采烈,扶着老人走过马路后,她抬头对着红绿灯挥了挥手。
红绿灯上有什么东西无声转动了几下,是摄像头。
然后,铃木园子惊讶地发现街上好像遍布了摄像头。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里可是东京!
是冷漠的东京!
大家都热情助人还勉强合理,无一人冷脸也太奇怪了吧?!
……不过看起来好像蛮好的。
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现在的东京看起来简直焕然一新,已经是铃木园子完全陌生的模样了。
她趴着看了会儿,决定暂时不要太过深究,但还是转头去看一条未来,“未来先生。”
一条未来应声:“嗯?”
他看着前方,明明没转头看向铃木园子,却精准地说口了刚刚发生的事:“想问店铺上挂的招牌吗?那没什么,我之前有段时间想挑刺找事而已,本来取消了,不过大家还是比较喜欢,所以在继续用。”
招牌分为[单号可入]和[双号可入]。
至于‘有段时间想挑刺’……简单来讲,就是烦躁不爽等等负面情绪积累较多的时候,一条未来干脆利落地决定不可以不爽,于是……
不过,受害者们都是罪犯。
伤害了铃木园子的那一批家伙报复完了,他就去报复其他罪犯,罪状明确的罪犯报复完了,他就去报复那些犯了罪但没爆出来的罪犯。
理由大多是些‘左脚踏出门’、‘今天日期单号,你证件号末尾数是双号’之类的。
这个喷不了,这个纯找茬。
试着反抗发现反抗不了后,普通民众们立刻乖巧了下来,自觉遵守一些往日看来离谱得让人想翻白眼的规则……
他们其实还算能忍。
虽然一条未来像是一匹在白天大开杀戒的狼人,明明白白地刀人,但他光明正大刀人的数量和以往其他东西隐晦刀人的数量比起来,简直是沧海一粟。
在上面大换洗一圈后,部分幸存者甚至悚然发现自己日子好过了!
起码上班晚下班早,朋友同事邻居路人和谐友爱,大家都学会了克制的爱和含蓄的笑,不再露*癖似的展示空空如也的大脑,如此一看,天呐,傻*浓度竟大幅度减少!
铃木园子想了想,又想了想,“噢,那一定很累。”
至于是一条未来累,还是大家累,那就……嗯……
一条未来扬眉,在等红灯的时候,思索了几秒,很有自知之明地公正评价,“还是大家更累。”
“嗯——”铃木园子也思索了几秒,在阳光下格外明亮的绿色眼睛转了转,才小声问,“有多累?”
红灯过去,绿灯亮了起来,车子行驶过去,一条未来在明亮的绿色中侧首,撞进更浅淡天真的绿色中去,“我以为你会说‘为什么大家会累’。”
而不是问大家有多累。这个问题有一层显而易见的含义:她知道一条未来为什么会说‘大家累’。
而事实上,直到说出口时,铃木园子才艰难地抉择出到底问不问。
她的眼睫和发色一样,是栗子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