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缅正一死,京城之中,表面上风平浪静,暗中却开始有了异动。
有人说这是赵王齐轩逸即将有所行动的时候,也有人说赵王失去了中书令的支持,恐怕再难成气候。
只有林京墨明白,以齐轩逸的智慧,他明知林京墨活着回去京城便会把所有真相告诉陈缅正,又怎么会还把希望寄托在陈缅正的身上呢?
恐怕……他早已经将一切压在了别的地方……
林京墨思来想去,总觉得宫中无人坐镇,实在不妥,于是她连夜同燕褚善进了皇宫。
所幸齐轩宜虽然只是个公主,却十分有主见,皇帝离开时,给她留了一队亲卫,亲自保护她跟小太子。
林京墨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太子,有的时候亲情的难能可贵就在于,明明没有见过,在见面时还是会有一见如故的亲切感。
林京墨见过小太子之后,便同齐轩宜一同去到了她们颇有渊源的莲花池边的八角亭中。
齐轩逸许久未见林京墨,她虽然久居深宫,并不知道外面的是是非非,只是她从林京墨的表情中还是看出了端倪,更何况,皇兄亲自出征是因为商时序,她也是有所耳闻的。
她看着林京墨试探道:“京墨……这一别又是许久未见,你近来可好?”
林京墨抬头看着齐轩宜说道:“我只是觉得心乱如麻……”
齐轩宜垂眸道:“不妨说出来,让我替你梳理一下如何?”
林京墨则淡淡然说道:“眼下最要紧的事,还是齐燕两国之战,北边一直没有消息,赵王似乎近来又频频有所异动,我心中自然有所担忧。”
齐轩宜闻言,回道:“说来说去,我看……所有事情将来的走向,关键只在一人!”
林京墨又怎么会不知道她说的是商时序呢?
她看向莲花池,突然回想起那次她掉入池水之中差点被淹死的事。
当时商时序宛如天神一般出现在光影之中,说来好笑,是他伸出的手救了自己,可是推自己下水的人也是他。
齐轩宜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于是问道:“可是想起皇后千秋时的事了?”
提起皇后,林京墨又觉得十分悲伤,她有些无奈说道:“说什么千秋,说什么皇后娘娘千岁,这世上又有什么人能做到千秋,能做到千岁呢?若是真的可以,我只希望她可以活着便好。”
齐轩宜闻言,淡淡一笑,说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称心如意呢?其实我们最重要的就是活在当下,皇后殿下虽然先我们一步离开了,可是我记着她,她还留给我们一个可爱的孩子呢!与其总是惋惜,还是要向前看的。”
林京墨闻言心中十分感动,确实如今北燕大军压境,如今自己又做这小儿女之态,实在是不应该!
于是她对齐轩宜说道:“此次我进宫来,就是怕宫中内眷有什么闪失,如今看来你一切都好,宫中一切也都很好,那我便放心了。我今日进宫其实并不是一个人,燕国的三大王燕褚善如今效忠于陛下,只是他毕竟是男儿身,所以我让他等在了外头。”
齐轩宜听后却问道:“这位燕国三大王,我也有所耳闻,听说……你与他之间关系亲密,如今商时序他不顾你的死活,居然做出通敌叛国这种事,你能放弃他,有新的选择,我也替你开心。”
林京墨闻言却突然愣在原地,诧异说道:“公主说的这是哪里听来的?我与燕褚善之间……并无私情!”
齐轩宜却摇了摇头,说道:“当局者迷,我只是听闻这位燕国大王,为了救你,差点被箭射成刺猬,他对你情深义重……”
“公主误会了。”林京墨解释道:“我与燕褚善之间并没有那层关系,我们结伴同行,互相照顾,不过是因为我们都想将北燕人撵出去罢了。”
齐轩宜疑惑的问道:“那么你如今……难不成还想着商时序?”
林京墨突然语塞,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齐轩宜摇了摇头,无奈的伸手摸了摸林京墨眉际的伤疤,说道:“你因为他不止一次差点丢了性命,如今却还是将他放在心中吗?”
林京墨转身看了一眼莲花池,想起过去她与商时序之间的种种,对齐轩宜说道:“不错,我曾经差点被他杀死,可是后来,当我有危险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出现在我的身边,他给了我那么多的希望,如今要我放下,谈何容易……”
齐轩宜闻言却道:“可是他做了这么多的错事,你还原谅他?”
“我曾经想过,这是最后一次。”林京墨回道:“我在心中不止一次祈祷,他可以回心转意,可以不再北燕继续做出对南齐不利的事来,可是终究还是我错了,他的一生同样受尽苦难,而现如今的一切,或许是他早就计划好了的。”
齐轩宜不解问道:“此话怎讲?”
“我曾担心商母有所闪失,却找遍整个京城都没有找到她。”林京墨想了想,继续说道:“或许,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连他娘亲都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而从头到尾他唯一没有考虑的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