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谦对韩梓兰赤裸裸的目光被敬酒的商时序挡住,他愣了一下,举起酒杯喝了下去说道:“老夫虽不善琴,却极爱收集舞曲乐谱,梓兰姑娘善舞,啊不知……不知梓兰姑娘可否赏光今夜陪在下一起,啊……我们一起研究一下?”
韩梓兰闻言有些诧异,不过她久居风月场,自然明白张仪谦要研究什么,她嘴唇颤了一下,微微颔首刚要说话,一旁的商时序说道:“小妹梓兰是在下的心仪之人,张尚书盛情难却,奈何礼教世俗不可弃,恕商某兄妹难以从命。”
张仪谦的左脸不自然的抖了抖,他没想到一条为中书令鞍前马后的狗居然敢公然违抗他的意愿,让他脸上无光,甚至下不来台!
陈缅正将酒杯递到嘴边,轻抿一口,微微带怒却没有发作。
张仪谦自知无趣,起身作揖便要离开,他对陈缅正道:“中书令大人,下官突然想到家中还有急事,只得先行一步了。”
陈缅正赶忙说道:“张兄,何必因为一点小事生气。时序,还不快请罪。”
张仪谦却道:“张某不才,不过一兵部尚书罢了,怎能与六部之首吏部林尚书的贤婿同桌共饮?”说罢甩甩袖子便要离开。
商时序轻轻摇动手中的酒杯,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劝大人还是留一留再走吧。”
张仪谦闻言不悦的皱起了眉。
商时序将手中的酒直接倒入喉咙,对一旁的韩梓兰说道:“梓兰,你先出去。”
韩梓兰听话的退出房间,等在门口。
商时序冷冷的看向张仪谦,突然挤出一个极淡又极阴冷的笑来:“尚书大人身份非比寻常,是兵部最高长官,怎么偏偏……不会教导儿孙呢?”
张仪谦闻言心下一惊,说道:“商时序你大胆!你竟敢污蔑朝廷重臣的亲属!”
“张大人!”商时序冷笑的抬手替自己斟满酒杯:“你急什么呢?”
张仪谦怒道:“我张家儿孙再怎么不孝,也绝对不会学你商家,你商时序不过是一甘为小犬之人,也敢信口雌黄污蔑老夫不成?”
商时序接着道:“令公子真是得了张尚书的真传,为女子争风吃醋竟失手打死了人,张尚书以为,凭着自己的地位可以压下此事,却不知道那被打死之人……竟然是安阳伯的外甥?现如今,他也定要为自己的外甥讨回公道方肯罢休。”
他转头看向张仪谦,冷笑道:“下官以为,张尚书已经因此心力交瘁,不想你还有心情研究舞曲乐谱,实在令下官佩服。”
陈缅正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摇头说道:“都是自己人,不过是个外甥,安阳伯与老夫是故交,如何会分不清轻重来找你老兄的麻烦呢?张兄,稍安勿躁,令公子的事,便是愚兄的事,愚兄自会将此事安排妥当的。”
张仪谦不自然的笑了笑,又重新回到了座位,与陈缅正把酒言欢。
……
酒宴散去,陈缅正又替张仪谦安排了几个姑娘陪伴。
他看着眼前的商时序心里有着说不出的不快:“以后诸如此类之事,跟老夫商量一下再做,张仪谦不是你可以得罪的人物。”
商时序垂下眼眸,回道:“是,义父。”
陈缅正试探说道:“门外的女子,真对你如此重要?冒着得罪张仪谦的风险都要违抗他的意愿?”
“是!”商时序微微抬眸,冰冷的黑瞳透着邪魅,继续道:“梓兰善舞,却是我的表妹,今日若不是义父要求,我是不会带她来见张仪谦的。”
“表妹……”陈缅正轻哼一声:“她不过是个舞姬。你可有想到如何解决安阳伯?”
商时序淡淡说道:“安阳伯又一桩案子压在我手上,自然会听我的话。”
“如此甚好。”陈缅正停了停,突然想到若是商时序真的钟情表妹,至少不会心悦于林家的女儿,他现在要利用商时序,这样也不算坏事,于是说道:“你真爱慕你的表妹梓兰?”
商时序的眸中依旧没有感情,只是默默点点头。
陈缅正见状愉快的笑了,还有什么事,比得上宿敌女婿听命于自己更让人高兴的呢?
他举杯说道:“既然如此,待大事一成,老夫必将成全你二人的婚事,到那时,也不必在意你家中的毒妇,大可以休了她。”
只有在陈缅正提到他家中的毒妇时,商时序的眸中闪过一瞬的情绪,但很快却又消失不见,他起身回道:“是。”
……
酒宴散去后,陈缅正与张仪谦相继离开,韩梓兰回到屋中只看到了自斟自饮的商时序。
她轻声喊道:“表哥。”
商时序没有抬头,只是将刚刚倒满的酒喝了下去,说道:“回府吧。”
韩梓兰脸上浮上笑意,她回道:“表哥方才说梓兰是你心仪之人,此话……当真?”
商时序有些醉意,他微醺的的转过头来:“你是我的表妹,我不会利用你去讨好他们。”
韩梓兰有些失望,却仍不死心蹲坐在桌案前问道:“只是……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