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姜晚都没见蒋家人。
她实在太忙了。
但她也没忘记三日期限的事。
姜晚让金官给蒋家人递了话,请他们写下海外异世的风土人情,编辑成册,由此赋予了一个撰书官的闲职,体面地把蒋家人留在了妲婆宫。
蒋家人则找各种机会打听姜晚的事。
这天,姜晚要跟姜氏族老见面,蒋桀打听到会面的地点在春心堂,提议可以出门转转,或许能偶遇妹妹。
蒋骄想去又有些踟蹰:“如果姜氏族老看到我们,兴许会为难晚晚……”
因为他们的到来,关于姜晚的身世重新被猜疑揣测,虽然明面上没人敢提,在妲婆宫内更是禁忌,但苗哥儿说下寨里议论的人比比皆是。
“我们不去的话他们就不会为难晚晚了吗?”蒋桀反问。
蒋廉投四弟一票。
蒋桀更有底气了:“我们是晚晚的家人,就要在她受委屈的时候帮她撑腰嘛!而且晚晚每天都像陀螺一样转不停,我都怕晚晚过劳猝死!这个破妲婆真没什么好稀罕的,姜氏族稀罕就给他们好了,咱们带着晚晚离开邙谷,做个蒋氏族,让晚晚每天都快快乐乐、轻轻松松的不香吗!”
“当然香。”蒋骄说。
蒋傲若有所思,“不过说服晚晚可能不太容易……”
“我们都见不到晚晚,怎么说服啊!”蒋桀一手捞起一个兄弟,“别犹豫了,咱们冲鸭!”
蒋方良和白素怡也站起来,“小桀说的有道理,总要先见到晚晚,再谈其他的。”
蒋家人装作不经意地往春心堂去,快抵达时路上冒出来一个孩子,不小心撞到了蒋桀。
“没事吧?”白素怡把摔了一个屁股墩的小孩扶起来。
这孩子脸颊上有一块不太好看的胎记,所以披散着头发遮挡,但遮不住她那双尤其黝黑深邃的瞳孔。
大眼睛里没什么情绪,也不说话,她看了蒋家人一眼,自己爬起来跑了。
“哎,你东西掉了——”蒋桀看到从女孩身上掉下来的东西,是一根银色的粗针,一头尤其尖锐。
女孩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即调头把粗针捡起来,一溜烟跑得飞快。
蒋廉举目望去,看到小女孩往春心堂去了。
“她会是那个小姜女吗?”蒋傲一针见血地问。
想到那根粗针,蒋家人对视一眼,放心不下地加快脚步,但毫不意外被拦在了春心堂外面。
就在他们打算硬闯的时候,春心堂里传来金官的尖叫:“妲婆遇刺了——快来人呐!传医官!”
蒋廉当即就用武力突破了护卫,蒋家人跟着冲了进去。
春心堂里,姜晚捂着流血的肚子,惊讶地看向蒋家众人,在他们开口前抢先道:“我没事。”
“晚晚……”白素怡眼里涌出泪花,姜晚对金官使了个眼色,金官连忙拉住白素怡,“劳烦白夫人照顾妲婆,医官马上就来了。”
姜晚被搀扶到春心堂的内室,金官把白素怡推进去,然后又对蒋家的男人们说:“妲婆不便见客,请贵客们回去吧。”
蒋方良面色沉郁:“我们在外面等。”
被护卫抓起来的姜氏族老都慌乱又震惊,而那个刺杀姜晚的小女孩却没有任何反抗和挣扎。
内室里,医官帮姜晚把粗针拔出来,想替她上药的时候姜晚摆摆手,金官便有眼色地屏退众人,拉着医官下去了。
姜晚问白素怡:“怎么突然过来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div class="contentadv"> 白素怡听姜晚先关心他们是不是被欺负、过得好不好,豆大的泪珠就落了下来。
姜晚手足无措,抬手想为白素怡擦眼泪却扯动了伤口,疼得轻轻嘶了一声。
白素怡连忙拿过药瓶,噙着泪给她上药,抬眼看到姜晚身上不止一处的陈年旧疤,紧紧攥着药瓶子说不出话来。
姜晚从她手里把药瓶子抠出来,随便缠上绷带,赶紧拢上了衣服。
“只是小伤罢了,”姜晚说,“别看流了血,但没有伤到内脏,养几天就好了。”
白素怡感觉鼻子堵住了,她深吸一口气,问:“……是故意的,对吗?”
粗针扎出来的伤口并没有想象的严重,白素怡稍一想,便猜了姜晚的目的。
姜晚不该告诉她的,这是秘密,但她还是点头回答道:“是,我需要那个孩子。”
姜女刺杀妲婆,这个罪名可大可小。毕竟是姜氏族里唯一仅存的姜女,不可能处死,但姜晚可以借题发挥,发作姜氏族老,再以姜氏族人不善养育为由,把姜女的抚养权抢到自己手上。
——她要亲自教养下一任妲婆。
所以她很早就开始秘密接触那个孩子,也是她手把手教那个孩子如何刺杀自己。
以什么样的力道、什么样的角度,粗针必须分毫不差地刺进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