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队伍至少有三百多人,连绵的红色旌旗迎风招摇,沿着队伍蜿蜒在山路上。
这是一只军队。
姜晚处在队伍里统帅的位置上。
她五官明艳、眸若星辰,但神色冷峻,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强大气场。
其他人都步行,唯独姜晚有坐骑,她的坐骑是一只体型庞大的、威风凛凛的黑色獒犬。
不需要衣着打扮来烘托姜晚的威严,仅仅是立在那,就让人不敢直视她、小看她。
“……晚晚?!”蒋家人震惊了。
这真的是他们的晚晚吗?!
“我天哪,晚晚怎么变得跟老爸和大哥一模一样了?”蒋桀备受打击,“冷冰冰的……”
那个软绵绵的、笑起来脸上有两个甜美梨涡的、豆沙包一样的妹妹去哪了?!
被点名的蒋方良和蒋骄也心情复杂,头一次觉得晚晚像他们是一件特别不好的事!
蒋傲和蒋廉同样心神不属,白素怡盯着有些陌生的女儿看,舍不得眨眼睛。
姜晚成为妲婆后,很少感受到如此直白的视线了。
她眼神犀利地朝人群里突兀惹眼的蒋家人看去,当看到蒋家人脸上情不自禁流露出的汹涌的感情,姜晚原本只是微皱的眉心一下子夹紧了。
她勒停缰绳:“这几个是什么人?”
明明是第一次见,但为什么……她竟然有一种奇异的亲近感?
蒋桀最冲动,当即招手大喊:“晚晚!我是四哥呀——”
但他想象中晚晚欣喜与他们相认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姜晚眼里满是陌生的冷漠。
就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大胆!竟敢直呼妲婆的名讳!”复杂押送他们的猎户心里后悔极了,真不该听苗哥儿的建议!
他伸手去压蒋桀的肩膀,但巴掌没能落到蒋桀身上就被蒋廉干脆利落地一脚蹬开了。
另外两个猎户也扑上来,但都被蒋廉轻松打败。
“有刺客——!”
蒋廉不凡的身手引来了护卫兵的警惕,“哗”的一下,护卫们举起武器保护姜晚,又把蒋家人团团包围。
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在护卫兵的冷刃即将出击的时候,姜晚出声拦住了他们:“住手。”
护卫兵训练有素地立即停止动作。
冲突中央的蒋家人暗暗松了口气。
“这几个是什么人?谁带来的?”姜晚凝声问。
被蒋廉打倒的猎户伏地磕头:“回、回禀妲婆,是我们几个在下寨外巡逻的时候偶然发现他们的,他们打扮古怪,口音也不是邙谷的人,我们怀疑他们是细作,就把他们抓起来了!”
原来这几个人不是猎人,而是下寨的巡卫队。
“我们不是细作,也不是刺客。”蒋方良察言观色,沉吟后开口道:“我们一家人是从海外异域来的,来妲婆寨是为了寻亲。”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他毫不避违地直视姜晚。
他从容的气度让姜晚欣赏又意外。
挑了挑眉,姜晚的目光在蒋方良和白素怡脸上多停留了几秒,语气淡淡道:“既然如此,就先交给木官审查吧。”
她收回视线,扬声让队伍继续行进。
当姜晚走远后,巡卫们从地上爬起来,不高兴地瞪着蒋家人,然后把押送的活直接推给了苗哥儿。
“都怪你!非要把人带进妲婆寨,冒犯了妲婆,幸好妲婆宽厚不计较!谁知道这几个到底是什么来头,通敌的罪名我们可担不起!你自己看着办吧。”
苗哥儿苦笑着赔不是,等他们走了才对蒋家人说:“你们跟我来吧。”
“这位小哥,我们姓蒋,请问怎么称呼你?”蒋骄主动出击。
<div class="contentadv"> “我叫达苗,你们几个真是走运,本来要押你们去审刑司的,进去怎么都得脱层皮。但妲婆发话了,让木官审你们——木官掌管百姓琐事,你们要留在妲婆寨的话,就要到木官府登记,领身份牌牒。”
蒋家人这才知道他们躲过了怎样一场危机。
“原来如此,多谢达苗小哥。”蒋骄学着古装剧里的样子,拱手行了个礼。
苗哥儿却皱起眉,“你们是北边悍原来的?”
蒋骄否认,苗哥儿便说:“那你们就入乡随俗,学我们的礼仪,小心再被当做悍原人的细作抓起来。”
“请问是在打战吗?”蒋骄直白地问。
到邙谷后,蒋家人听到最多的词就是“细作”、“刺客”,加上方才那只军队,以及寨子里森严的戒备氛围,让蒋家人很难不产生关于战争的联想。
苗哥儿点头,“是啊,悍原的天子觊觎邙谷的金银盐矿,开战已经快一年了。”
蒋家人纷纷倒抽一口凉气,互相对视一眼,白素怡慌忙问:“那晚晚她……我是说妲婆,妲婆她也上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