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室里,三个长相各有千秋,但表情个顶个微妙的男人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三双眼睛都盯着茶几看,好像要把平平无奇的实木桌面看出花来。
这方茶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个黑色的、四四方方的小几。台面上放着两个马克杯、一个小茶杯,里面装着的液体已经凉了下来,没有再往外面冒热气。除了三个杯子之外,桌面上还摆着一小盒抽纸,抽纸已经被抽出来了大约四分之一,但没塌下去。仔细看的话就能注意到,抽纸旁的桌面上还残留着一点水渍。
顺着三个人的视线看去,就能发现,他们的视线交汇点上,其实放着一个小型装置。那东西也是黑色的,外壳呈现哑光材质,放在茶几桌面上不是很惹眼,如果匆匆一眼扫过去的话,很容易就被忽略。但那小东西上正反射着微光,再一看就能发现,它的外壳上也沾着没有擦去的水渍。
室内安静地只能听到三人清浅的呼吸声,不知道是不是同处一室的时间久了,几人的呼吸频率都变得同步了起来。
大约过了两分钟后,到底还是最年轻的高中生黑羽快斗按捺不住了,率先出声问道:
“他顶着张易容过后的脸过来也就算了,我就当没看见,怎么还给咱们装窃听器呢?”
黑羽快斗虽然是在提问吧,但语气里没有一点疑惑的意思。说话间,他手伸了出来,用食指和无名指夹起了那枚小小的窃听器,在对面两人眼前晃了晃。
作为魔术师,快斗的手是经过精心保养的,他本身先天条件也好,一双手纤长莹白,但并不显得女气。更别提后天的手上功夫,他的手灵活极了,现在拎起窃听器后也没消停,小小的一团就在他手里打转。
但任快斗手上的动作玩得再花,太宰治和五条悟也岿然不动。
他俩也就看了快斗手上的窃听器一眼,然后就默契地移开了视线。
好在没人搭理自己,快斗也不失落,他自顾自又说了下去:
“你们看出来了的吧?那个绿川的脸是假的。”
这回,五条悟和太宰治都点了点头。
和黑羽快斗提起绿川光的易容时的不屑一顾差不多,五条悟也不怎么看得上那种一眼就能看出不对的易容。
听到黑羽快斗这么说,五条悟很明显地撇了撇嘴:“太明显了,我也没戴墨镜啊?”
听出他的潜台词的黑羽快斗,嘴角抽了抽,心说:是啊,谁能说您这么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瞎呢?瞎的怕不是所有被你外表糊弄,以为你就是个漂亮草包的人啊!
想是这么想的,但黑羽快斗表面上还是只能卑微道:
“那是他瞎。”
反应之迅速,语气之武断,可以说是非常有求生欲了。
听到这话,五条悟还没什么反应,太宰治就先轻笑出声。
顿时,五条悟也不想继续搭理快斗了。他从沙发靠背上稍微坐正了一些,凑到了太宰治面前。
“有这么好笑吗?是他让你笑出来的吗?我就不行吗?”
一通委屈巴巴的质问三连下来,只有黑羽快斗感受到了一阵恶寒。在心底阴阳怪气地“噫”了一声,随后,少年颇为赞叹地看向了表情依旧八风不动的太宰治。
――竟然能如此淡定坦然地面对五条悟的酸言酸语,该说不说,真有你的啊,太宰治!
五条悟原本是像只没骨头的猫一样,懒洋洋地靠着沙发坐着,神情是无聊和懒散混合的。但现在,他倒是精神得很,听到太宰治从鼻腔里发出的一声轻笑后,他还特意朝太宰治的方向又挪了挪,整个人恨不得贴在太宰治身上一样。
而太宰治虽然看起来很嫌弃,却也没有直接推开白发青年。
相反,他抽出一只手,在五条悟软乎乎的白色脑袋上拍了拍,似乎是因为手感不错,他又揉了揉。把青年柔顺的短发揉乱之后,太宰治才心满意足地收回手,敷衍地说了一句:
“没有的事,乖。”
这话在黑羽快斗听来,就和逗小猫小狗差不多。显然,五条悟也想到了。
但又和清纯男高的想象不一样的是,五条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在太宰治的手腾空的时候,主动把自己的脑袋往对方手下送。
太宰治感受到手底温热的触感,却没再有多余的动作。任由五条悟像只撒娇的猫一样蹭了蹭他的手,自己却只是似笑非笑地斜眼瞥着对方。
五条悟:“你怎么不摸摸我呀?”
他黏糊糊地问,太宰治依旧“郎心似铁”。而目睹这一切的黑羽快斗,只恨不得自己眼睛聋了、耳朵瞎了……
快斗:我不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
苦涩.jpg
像是察觉到了对面少年内心的崩溃,太宰治强行把话题又拽回了正道上:
“那个绿川……倒是没什么关系。”
黑羽快斗瞬间精神了,一双眼睛神采奕奕地看向说这话的青年:“那他究竟是什么人?来干嘛的?我的脸被他看到了……没问题吧?”
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