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柔跪好了,双手按在地上,低着头说道:
“没有不情愿,大哥的母亲,也算是我的母亲,我们祭奠她都是应该的。只是我的阿娘病了,实在是笑不出来。况且这样的日子也不该嬉笑。”
武家兄弟对视了一眼,又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武元庆冷笑着说:
“别以为你伶牙俐齿,就能哄了人。我知道你不甘心。你可是能耐了,上次跑出去不知道从哪儿弄的钱,让善春堂每隔三天就给你送次药。病了?现在恐怕早就好了吧?”
武柔低着头沉默了一瞬,说道:
“多谢大哥和二哥宽容,没有将药没收,要不然我阿娘现在恐怕病得厉害了。大哥二哥是孝子,肯定能明白我的心思,我总不能任由生身母亲病了不管,迫不得已才跑出去的。”
他们估计是真的不想杨氏死的太快,或者怕惹上人命官司。
再加上她对吴三娘威逼利诱,说如果杨氏死了武家兄弟肯定会把她推出去,而奴婢害死主人会被杀头的。
所以后来对药的事情,他们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计较,好歹让杨氏将药都吃了。
见武柔这么说,反而让武家兄弟不知道作何反应了。
这个时候,奴婢送了茶水过来。
武柔直接扭过了身,从奴婢的手里将托盘抢了过来,跪着举到了武元庆的眼前,恭敬地说道:
“大哥喝茶。”
武元庆见状,十分受用的叹了一口气,似乎看见武柔这样就舒坦的不行。
他从托盘里头接过了茶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武柔又将茶水奉给了武元爽,依旧很恭敬,说:
“二哥喝茶。”
屋子里头,剩下的母女三个扭过头偷偷地看着武柔这样,心中五味杂陈,心酸不已。
曾经的武柔是多么的倔强和骄傲,护着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们,跟武家兄弟争论,跟那些仆妇们对抗。
现如今她依旧护着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们,只是用这种卑微到尘土里的法子……
武柔将托盘收在了手中,低着头说道:
“大哥二哥,今日是武家主母的忌日,既然要诚心祭奠,全套规矩不能少了,我跟妹妹们亲自做几个贡品供上吧,你们来时也没带。正好快晌午了,大哥二哥留下来吃个饭,尝尝妹妹们的手艺。”
正经的忌日自然由自己的妻妾在武家的大宅里做,他们来这儿就是为了羞辱人的,当然什么都没带。
武元爽听闻,挑着眉笑着说道:
“不容易啊,咱们家元姑娘连饭都会做了。”
“以前不懂事,本来都是做妹妹的该做的。”
武元庆和武元爽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见了得意的笑容,就这么答应了。
……
饭后,众人都在午休。
武柔举着火把,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灼热的火光带起了风,在空中热烈的扭动,连带着她耳边的发丝都在动,但是她的目光却如万年寒潭一样冰冷,一点儿温度都没有。
时间突然静止。
——
“啊,就是这里就是这里,上一档武姐点了火,将田庄都烧干了,宫里的传旨太监才来!快申请加剧情,拖一拖时间!……武姐,咱们杀人可以干脆,自杀不行啊,拖一拖总是有转机的!”
“我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在弄着呢,别晃了。申请加多少?要是太过分崩了逻辑,时间线就完了。”
“……两,两分钟不过分吧?”
“……行吧。”
——
时间再次开始,举着火把的武柔扭过了头,思索了一瞬,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又将火把塞回了厨房的火灶里头。
夏天的天气炎热,武家两兄弟自然不愿意顶着日头那么老远的回去,于是都休息在了田庄里。
武柔站在了门口,看了看因为困顿而睡在门口的小厮,抬脚从他的腿边迈了过去,推开了门。
这田庄已经破败,没有几个能住人的屋子,于是武元庆和武元爽都睡在这里。
老二武元爽睡在外间的矮榻上,老大武元庆睡在里间的床上。
——
“对啊对啊,烧死他们之前,至少说说话啊,叙叙旧啊,让他们死个明白么!”
——
四处一片安静,跟死了一样。
武柔站在武元爽的面前看了看,像是看一头死猪似的,清丽的眼神中透着冷,然后就转身往里间去找武元庆了。
她站在床前,垂眸看着武元庆熟睡的脸,眼神中翻滚着恨意,身子都颤抖了起来,然后就深吸了一口气,朝着他狠狠地呼了一个耳光。
“啪”地一声响,武柔手都疼了。
可是武元庆只是迷迷蒙蒙地睁开了眼睛,好似还没从梦里醒过来,可是他的脸上明明已经红肿了。
武柔还是不解恨,忍着自己扇疼的手,朝着武元庆左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