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落幕,夜色降临。
陆续有客人走进居酒屋里。
老板娘温声陪着老客人聊天,天宫巧又换上了蓝色的料理服开始忙前忙后。
一切都热热闹闹的,一如往常。
“叮铃铃。”
风铃发出急促的声音,像是在示警似的。
天宫巧心里一紧,视线投向门口。
半张青面獠牙,脚踩烈火地狱的恶鬼纹身出现在眼前。
是极道!
东京表面上是繁华的国际大都市,暗地里各种肮脏之事却从未停止,抢劫、斗殴、勒索……如果东京的白天是伟光正的,那么东京的夜是血色铺染的!
在血夜下行走的混蛋们则被冠以极道之名。
被刻在皮肤上的纹身是他们的标志,他们从鬼身上借来了力量,也注定在死后堕入地狱,被群鬼分食。
但是在此之前,生人应当畏惧他们。
片冈武夫满意地收回视线,看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的居酒屋,心里充满了得意。
他来做极道不就是为了享受这种被人恐惧的目光吗?
至于死后会不会堕入无间地狱?管它呢!死后的事死后再说!
如果够强的话,说不定还能打穿地狱,重归人世呢。
片冈武夫的脑海里闪过些荒唐的念头。
他晃晃脑袋把想法都忘记,走到一张已经有客的桌子前坐下。
这张桌子原本的客人因为畏惧片冈武夫,所以在他坐下之前,就远远避开了。
片冈武夫敲着桌子,大声嚷嚷道:“人呢?有没有服务生啊?怎么桌子都不来收拾一下!”
天宫巧本想上前和他理论,却被老板娘拉住。
老板娘摇了摇头,示意天宫巧不要轻举妄动,自己走上前去,镇静地说道:“桌子马上就收拾好,客人您要不先点单?”
片冈武夫翘着二郎腿,一幅恶形恶状的模样:“你们这儿的招牌是什么?”
“我们家的清酒比较出名,大家都喜欢点。”
片冈武夫粗暴道:“好,那就先来一百瓶!”
老板娘勉强笑道:“要不先来个十瓶,您试试口感?”
片冈武夫一瞪眼:“怎么着,你看不起片冈大爷的酒量,还是觉得片冈大爷付不起钱?你端上来就是了!”
天宫巧握起了拳头,不知是不是和白子待久了的缘故,天宫巧的戾气越来越重,动不动就想武力解决问题。
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性——
心怀利刃,杀心自起!
他既已手握刀剑,怎能不作不平之鸣?
【妖物杀手】的轮廓若隐若现,即使忽略其斩灭【妖心】的功能,它也是一把锋利的宝刀。
在愤怒的加持下,【妖物杀手】刀身上逐渐泛起血红色的光芒。
片冈武夫全部没有感知到危险的来临,也不知道这个混球是怎么在危机四伏的极道斗争中存活下来的。
他转过头,看向天宫巧,咧开大嘴,眼神中充满了蠢蠢欲动的恶意:“怎么?你还不服气?”
老板娘连忙过来打圆场:“没有没有,您误会了。”
同时她挥挥手,示意天宫巧赶紧去拿清酒。
天宫巧无奈,只好照做。
他拿来了100瓶清酒,整整齐齐地码在片冈武夫面前时。
一百个白瓷瓶摆在一起像是一副画一样。
片冈武夫拿起清酒,仰头往嘴里一倒,还不等他咽下去,就吐了出来。
“呸!这酒是给人喝的吗?”
片冈武夫面色狰狞,把手中的白瓷瓶一掷。
“砰!”
瓷片四飞,残余的酒液在地上流淌。
其他的客人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鹌鹑一样发出尖锐的叫声。
片冈武夫哈哈大笑,像是找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不断地投掷出白瓷瓶。
“够了!”
天宫巧终于忍耐不住,他抓住片冈武夫的手臂,眼神冰冷而愤怒,像是被锻打成型浸在冷泉中淬火的百锻刀,杀气扑面而来:“适可而止吧!”
片冈武夫被这眼神惊得愣了一瞬,但等到他反应过来,羞怒之意涌上心头,火气也随之爆发。
你怎么能不怕我呢?
我可是把灵魂出卖给了恶鬼啊!
片冈武夫嚎叫一声,一拳打了出去,直奔天宫巧面门而来!
天宫巧身体一侧,以最微小的移动避开了这一击,同时以肘为剑击打在片冈武夫的手肘内侧。
片冈武夫登时感觉到像是触电一样酥麻感,捂着手臂后腿几步,眼中满是忌惮。
“知道怕了吧?知道怕了就……”
天宫巧话还没说完,片冈武夫又扔了一个白瓷瓶过来,砸在天宫巧的额头上,酒液顺着额头流进眼睛里,短暂地遮蔽了天宫巧的视线。
片冈武夫大笑一声,再度发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