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黑锅来到了安室透背上。
他不理解,他迷茫,他彷徨。
但他又找不出竹泉知雀强盗逻辑的漏洞。
一切的起源真就是他那句“对不起,我不喜欢你”吗?
如果他答应了竹泉知雀的交往请求她就不会参加联谊,不参加联谊就不会被牛郎店的坏男人骗钱骗财,更不会深夜还在银座游荡卷入离奇爆炸事件,大半夜不睡觉和松田阵平掰掰扯扯。
草,好有道理,他差点被说服。
竹泉知雀倒打一耙祸水东引的能力满点,她先发制人把黑锅甩给安室透,接着马不停蹄地对付松田阵平。
“警官,你知道吗?我昨天熬夜到凌晨四点半,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半了。”竹泉知雀幽幽地扒拉眼底的黑眼圈。
“通宵真的会猝死,不让我回家睡觉的罪魁祸首还要我拿吉他给他弹小星星,警察就是这样对待初生的太阳社会的花朵国家的未来吗?”
在场两个警察:良心隐隐作痛。
“我不知道你昨天也通宵了。”松田阵平咳嗽一声,“你从牛郎店出来怎么不直接回家,背着吉他来商场到底是想干嘛?”
很好,得不到满意答案你要在马路上和她耗一天对吗?
OK,满足你。
竹泉知雀垂下眼帘,轻轻拽了拽吉他背包:“其实……吉他是我今天新买的,乐器店新开的发.票在我口袋里。”
“我说自己是初学者不是在骗人。”竹泉知雀摸了摸自己没有练习茧的手,“今天之前我没碰过吉他。”
“是甚尔君给我的提议。”女孩子低声说,“就是我今晚打赏了三座香槟塔的那个男人。”
“他说金钱不能买到他的心,即使给他开了三座香槟塔充值钻石会员我也不过是他诸多恩客中不值一提的一位。散尽家财的那天,便是我们之间的缘分了断的时刻。”
竹泉知雀的声音听起来快哭了:“甚尔君说、说他喜欢会弹吉他的女孩子……说安室先生会拒绝我是因为我除了钱一无所有,说我除了用金钱践踏男人的尊严外什么也不会,被安室先生狠狠拒绝也是自己活该。”
“我知道安室先生也是这样想的。”竹泉知雀吸吸鼻子,别过脸。
“我想用市场价双倍的价格请你替我补习的时候,你是打算拒绝的吧?”她哽咽地说,“因为我侮辱了你的尊严,因为我不是轻音部穿白纱裙抱着吉他温柔唱歌的漂亮小姐姐……”
“我只是想有一门特长而已!”竹泉知雀蹲在地上,指甲狠掐大腿像挤柠檬汁一样挤出几滴酸涩的眼泪。
“抢不到商场音乐练习室的位子就算了,为什么会有警察半夜威胁我不给他弹小星星就要把我抓回局子啊!我已经是个告白被拒的卑微失恋人了,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竹泉知雀猛地站起,一把将吉他丢到松田阵平身上。
她愤愤转身,长发在空中划出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弧度,头也不回地跑进野猫出没的小巷。
她离去的背影太过决绝太过凄凉,松田阵平和安室透站在原地,一时竟不敢去追。
“……怎么又变成我的错了?”松田阵平抱着吉他包迷茫地问安室透,“例行检查而已,伤她这么深的吗?”
通宵加班的小警察做错了什么!翻遍《新人警察职业道德操守》,他一条错都没有!
“拒绝今天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的表白……似乎也没错吧?”安室透和他一样迷茫,比窦娥更迷茫。
“怎么没错?”松田阵平挑眉,“你伤害了人家的自尊心。”
“越漂亮越受欢迎的女孩子对被拒绝越敏感。”曾被好友萩原研二耳濡目染许多应对女性技巧的松田阵平笃定地说,“你伤害了她,还一笑而过。”
安室透:“不要以为我听不出你在憋笑。”
松田阵平立刻哈哈哈哈哈笑起来,一点面子都不给老同学。
“你口中的爆炸案和知雀有关系吗?”安室透问他。
“应该没有。”松田阵平收敛了笑意,“爆炸的时候她正好在我旁边,我没看出她携带起.爆.装置的可能性。”
松田阵平是拆弹方面的专家,安室透信任他的职业素养。
从松田阵平的角度看竹泉知雀其实没有疑点,二次检查吉他包时她十分配合,只是爆.炸恰巧打断了她的动作。
“替我把吉他还给她吧。”松田阵平打了个呵欠,“我还要继续去排查爆.炸.物,不送你了。”
竹泉知雀转眼跑不见了人影,安室透得去找找她。
女孩子在东京的晚上独自行动还是挺危险的,竹泉知雀又是个安全意识缺失的人,谁知道她会不会再一次睡死在某个偏僻公园的长椅上。
安室透把吉他包放在副驾驶座上,他亲自检查了一次,的确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吉他,包内没有任何特别的东西。
白色的马自达重新点火,车灯照亮漆黑的街道。
竹泉知雀跑进一条狭窄漆黑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