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小院。
张昊坐在软垫之上,翻阅着官府邸报,邸报内容大体是朝廷的大军已经兵临巨鹿了,另外朝廷官军在颍川和南阳都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你说咱们黄巾主力有十五万人,卢植率领的官军不过五六万,为何还被人家围困在巨鹿城里不敢突围呢?”张昊喃喃问道。
黎悦则看着窗外,怔怔出神道:“奴家不知兵事。”
“你有心事?”张昊侧目道。
“没有。”
“那你为何心不在焉?”
“奴家只是在想,若公子麾下有带甲之士十万,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张昊放下官府邸报,若有所思道:“我麾下若有十万精兵,恐怕能做冀州之主。”
“可做了冀州之主,又当如何?”黎悦问道。
张昊不觉莞尔,心想,做了冀州之主,就得想着做天下之主了吧。
不过看黎悦这样子,似乎意有所指。
“你意当如何?”张昊问道。
黎悦转过头看向张昊,接着双目微垂,摇头道:“公子聪慧,是个做大事的人,奴家不该妄自揣测。”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有着自己的使命,有些东西,上天是注定的。”张昊叹道。
“那公子的使命是什么?”黎悦好奇道。
“我的使命,便是在这乱世之中活下去。”
说着,张昊看了一眼黎悦,见黎悦疑惑的看着自己,便解释道:“世上大部分人想活下去,其实不难,有一身力气,有一块地,便能活下去。
可我不一样,我父亲是张角,是天下最大的反贼,黄巾灭,我亦不存。
或许,我可以隐姓埋名,远走高飞,亡命天涯,可那样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
“奴家明白了。”
“等咱们的生活稳定了,我就帮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女人家打打杀杀的总不是个事儿。”张昊嘿嘿笑道。
黎悦抬头看了张昊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王孚走了进来,禀报道:
“少主,折虏营的士兵将县衙给围了,沮县令应该是被软禁了。”
张昊点了点头道:“那个卢沛可率军出城了?”
王孚点头道:“少主果然神机妙算,卢沛听信了咱们散布出去的消息,果真以为县令沮授和咱们有联系,所以下令将沮县令软禁在府衙内。”
说到这里,王孚不禁有些疑惑道:“可少主如何断定那个卢沛只是将沮县令软禁,而不是就地正法呢?”
张昊解释道:“沮授也算是冀州名士了,其才智颇受卢植重视,卢沛可不敢就这么处决了沮授,将其软禁起来是最稳妥的办法。”
“那少主又是如何算准卢沛会率军出城呢?”王孚追问道。
“卢沛向来争强好胜,又急于证明自己,这次好不容易脱离其父亲的掌控,那还不得好好表现一把,前几日有沮授在旁边劝阻,卢沛不好一意孤行,今日没了沮授的劝阻,那卢沛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张昊说完,喝了一口凉茶后,开口道:“城防营那边准备妥当了吗?”
“一切按照少主的计划进行着……”
………………
北城楼之上,陈平和王年密切关注着城下的情况。
城外,卢沛亲率折虏营的将士迎战远处的黄巾骑军,张硕并没有下令进攻,而是远远的打量着折虏营。
折虏营不愧是不愧是天子禁军,训练有素不说,甲胄精良,更是配备了强弓劲弩。
虽然折虏营大半都是步卒,就算放在野外,对硕字营来说,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稍不注意便会崩掉几颗牙。
而卢沛这边,自知对方全是骑兵,主动出击于己不利,所以两方就这么僵持着。
反而着急的却是城楼上的陈平和王年了,沮县令不在,他们劝不动卢沛,只能待在城楼上干着急。
“报——”
一名士卒上前禀报道:“禀报两位大人,县衙被折虏营的一队人马给围了。”
“什么!”王年诧异的看向一旁的陈平。
陈平脸色一沉,不禁问道:“折虏营的人为什么围县衙?”
“回禀大人,现在城里都在传沮县令和黄巾少主相交莫逆,更是将任县出卖给了那黄巾少主…………”
“不可能,沮县令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其中肯定是有误会!”王年沉声道。
陈平思索片刻后不禁问道:“陶主簿在哪里?”
“没错,陶主簿深得沮县令的信任,不妨让陶主簿拿个主意。”王年说道。
“快看呐!卢校尉和那贼将交手了!”城楼上,有士兵惊呼道。
此言一出,陈平和王年赶紧朝城外看去,果然见到卢沛和那持长朔的贼将战在了一起。
两人交手十数回合后,陈平不由的咕哝道:“卢校尉有这么厉害吗?”
王年皱了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