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
一月底, 寒冬凛冽。
新年将至,街边的树上陆陆续续挂上红彤彤的灯笼和彩灯,年味儿越来越浓。
小年这天, 苏晚烟和时淮弋与家人一起吃了晚饭后, 准备第二天去往法国的行李。
去定制婚纱,世界著名婚纱设计师,audrey。
是舒影负责联系的。依照与时家的交情, audrey干脆地一口答应下来,纵使别人在她那儿都要提前至少一年预约, 她热情表示他们随时能过去。
趁着年前这几天,知悦放假, 时氏集团里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 难得空闲几天, 舒影催着两人赶快去一趟。
“其实我没那么挑, ”苏晚烟从衣柜里清点自己要带的衣物,行李箱快要塞不下, 她坐上去压了压,顺带着休息休息,“请动audrey挺不容易的吧?你有没有问舒姨?”
“她年轻的时候在巴黎做过几年设计设, 和audrey关系不错, ”时淮弋拉着她起来,将行李箱扣上,“欠人情这种事,不用担心。”
“况且,”他将行李立起来, “婚礼这样的事, 多花点功夫不应该?”
苏晚烟仰头看着他, 点点头。
但其实,她是个怕麻烦的人,方才在楼下看爸妈初步筛选的婚礼嘉宾名单,好长的名单...
好吧,反正繁琐的事有人在分担,她其实也没做什么。
好歹也是时苏两家正儿八经的联姻,代表两家排面,低调不起来。
收拾好东西,两人从房间出来,时淮弋拉着行李箱。
苏晚烟抬眸看了看他。这些天他每天加班,年末本来事情就多,是他把工作都提前处理完,才空出这几天的行程。
每晚苏晚烟迷迷糊糊睡过去,朦胧中,过了好久他回卧室。
虽然不明显,但眼下还是有淡淡的疲惫。
注意到她的目光,时淮弋低头,“怎么了?”
苏晚烟摇摇头,“没事。”
顿了顿,她问,“你觉得累不累呀?”
去巴黎还要调时差,他又得休息不好了。
时淮弋揉揉她头,笑了笑,“累什么。”
“都是该做的。”
是啊,时,苏结成亲家的消息在圈内流出后,这场婚礼,北城各个世家,多少双眼睛都看着呢,如此瞩目,疏忽不得。
他也是这样想的吧?
或者说,单纯是为了她开心?
苏晚烟摇摇头。
奢望奢望,别飘。
越贪心,越失望,保持现状就挺好的。
时淮弋见她问了一句后就保持沉默,猜不透她脑瓜里在想什么,捏捏她脸,温和问,“怎么不开心?”
“没有啊,”苏晚烟收好思绪,抬头看他,微微笑,“去订婚纱诶,当然很开心啊。”
没有哪个女孩子能拒绝漂亮的婚纱。既然时家把最好的捧到她面前,那她就接着。
悄悄当作时淮弋浓烈的爱意,小心填补青春的空缺。
到达巴黎,已是次日傍晚。
酒店早已订好,两人到了住处,吃过晚餐,早早休息。
翌日,他们去了audrey的工作室。
作为久负盛名的婚纱设计师,audrey的工作室坐落在极具异国风情的繁华巴黎街道,面积很大,从外面的巨大落地玻璃窗能看见里面圣洁大气的婚纱。
是任何一个女孩都会停下脚步驻足观赏的地步。
苏晚烟也不例外。
如果说来之前她还有些倒时差的疲惫,那么现在,她眼里只有欣喜。
她明白舒影为何一定要让她穿上audrey做的婚纱了。
时淮弋看见她眼里的星星,轻笑,牵起她的手,“进去吧。”
audrey的工作台在二楼,她的助手带着这对年轻的东方夫妻上了楼。
楼上有更多婚纱样衣,不仅仅只有蓬松纱裙,漂亮的鱼尾下摆,大胆的v线设计,不拘泥于婚纱只有白色的想法...audrey丰富绚丽的艺术世界,在她的作品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而audrey本人,正在工作台画设计图。
她是一位优雅的女人,年纪大概在五十多――是的,没有刻意保养,她似乎也特别坦然,对于岁月在脸上留下的痕迹,她欣然接受并将之视为时间沉淀的文字,文雅,静谧,美好。
这是苏晚烟对她的第一印象。
她想,就算以后audrey七老八十了,那也一定是个美丽的老奶奶。
助手上前,用法语与她低语几句。
应该是说客人到了,audrey停下手中的笔,轻轻摘下鼻梁上的棕色圆形眼镜。
将设计纸搁下,她抬头,注意到来人。
“淮,”她微微一笑,眼里流露出长辈关怀的目光,用英语和他说,“你母亲昨日给我发了消息,今天你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