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时槐有些生气, 她伸手一下子抽回被褥,“是我最讨厌,是我自作多情,都是我的错总好了?”
少年微微一怔, 他悄悄看她。
但时槐本来就在偷瞥他。
艾诺尔一下子被抓包, 越发有些无措, 脸颊绯红地勾了勾她的手指, “我没有那样说。”少年小心翼翼地张开手, 手心里有一捧色泽明亮的珍珠, “给你。”
原主的首饰并不少。
但所有的珠串上, 没有任何一颗珍珠拥有这样的色泽。
饶是时槐自己,也稍感意外。
随便一颗,都可以在后世的拍卖会上, 让人花费上千万去争抢了。
“你……哪来的?”她暂时忘记了赌气。
少年眼睫微颤, 淡蓝色的眸子波光粼粼,像是最美丽的海面。在时槐的注视下, 他略显无措地结巴了一下,不好意思解释, “人鱼的眼泪……他们说,人类……人会很喜欢。”
时槐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她盯着少年雪白的肌肤、深邃俊美的眉眼。
终于忍不住, 伸手掐了他一把,试着问道:“你的眼睛真的会掉珍珠?”
可才一晚上, 就能哭那么多吗?
就是她, 大概都没有哭那么久。
“你喜欢吗?”艾诺尔似乎察觉到她有点高兴,表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但还有点不自信, “我没有别的东西……而且, 莎娜塔,你喜欢什么?”
时槐说不出来喜欢或者不喜欢。
但真的很有意思。
“喜欢的。”她随口说道,然后扫视俊美的少年,想了想,“喜欢你吧。”
原主喜欢什么呢?
喜欢华服美酒,喜欢酒宴欢歌,喜欢金钱权势。
但饶是如此,原主还是选择逃离了自己的身份,说明那些都不是原主最喜欢的。
时槐只是任务者。
她无法揣测原主的想法与喜好。
但肉眼可见的,少年脖颈处的红晕往上,几乎弥漫笼罩了他海洋般的眼睛。他将珍珠倒入时槐手里,鱼尾往上缠住她的腰,没什么气势地央求,“不要再说了,血月夜已经过去了。”
时槐本来就被刮蹭得又疼又痒,不由吸了口冷气。
她挣扎了一下,想躲开。
“我的意思是,最喜欢的是你,不是说昨晚……”
但少年的鱼尾撒娇似的,拍了拍她的臀部,整个胸膛都贴在她身上。时槐握不住满手的珍珠,被少年缠住了手腕,被他捂住了嘴。
“莎娜塔。”
他语调提高,有点急。
时槐被他缠得几乎腿一软,陷入被窝里去,散落满床的珍珠硌到她,时槐下意识想扭动,口中溢出惊呼。
她又有点恼了。
“可是,我就是喜欢呀。”她也摸了摸艾诺尔的鱼尾。
缠在腰上的鱼尾一下子僵硬了几分。
少年脸红成了煮熟的虾,闪躲着避开略带促狭的目光。时槐怀疑再过一会儿,她就能闻见海鲜的香味儿。
“还是说,你昨晚骗我?”
时槐一向恶劣,故意逼问。
但艾诺尔没有回答。
她被有力的鱼尾再次卷入被褥,如同陷入了旋涡,仿佛要被撕碎。时槐顿时非常后悔,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迷糊听到艾诺尔解释。
“人鱼只会在血月夜这样的……”
那他为什么又……
嘶,时槐一激灵。
他是觉得,她在让他继续这样了?
“我不是说的这个。”时槐咬牙道。
少年吻上了她的鬓角,含糊地嗯了声,过了好久,时槐才有听见他低低道:“是我喜欢莎娜塔,我想要这样,好不好?”
时槐:“……”
极其淡的日光透过帘子,若有似无。
时槐分不清日夜,只觉得满床的珍珠硌人,气得她咬在艾诺尔身上。
……
伯纳修女应该是处理了梅妮,时槐确实没看到她。
不仅如此,伯纳修女也很躲着她。
时槐却又叫回了伯纳修女,比起梅妮这个叛徒,时槐用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心理障碍。更何况,原主的性格实在暴躁跋扈,不少人在背后嘲笑她野蛮。
她是应该好好学一学礼仪,才配得上尊贵的身份。
在几天的接触下来,伯纳修女也对她刮目相看。
“哦,小姐,你比传说中还要聪明一百倍。”伯纳修女自幼接受严苛的宗教教育,本能赞赏聪明优雅的人,一向的刻薄冷漠也收敛了不少,“这些规矩根本不难,神明眷顾的孩子,天生就是一学就会的。”
时槐拎起裙摆,优雅地坐下。
接过伯纳修女递过来的红茶,喝了一口,“我需要传信给父亲,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我们带了信鸽。”伯纳修女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