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后勤班,训斥了所有人,也不管严真真哭红眼的模样有多可怜,专门点严真真出列,批评她枉顾所有消防战士的安危。
他走后后勤班议论纷纷,劝真真不要伤心,那人就是个榆木疙瘩,一点情面都不给她,亏真真那么喜欢他。
他们不知道,周凛冬根本没走。
他推门进来的一瞬间,所有人都脸色大变,觉得自己大难临头了。眼前的这一位,素有地狱训练官之美称,他们敬畏他,更惧怕他。
但他只警告了严真真一人。
“我对你没有男女私情,再让别人因为这件事编排我,就不止点名批评这么简单了。”
若说以前只是私下里拒绝严真真示爱,那么这次就是完全摆明面上讲了,做完这一切,周凛冬仍觉得不够,又去找了指导员,要指导员整顿下作风纪律。
一个严真真就搅得整个后勤班乱糟糟的,日后真的遇到大型火灾,前线物资布置不完善,要吃苦头的。
指导员是其他大队退下来的消防队长,现在是文职,和其他锻炼终止的运动员一样,这几年吹气球似的发胖。他抿着茶道:“我觉得真真挺适合你呀!”
“我有喜欢的人。”
“那不是黄了嘛。”
“还在争取。”他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去参加同学聚会了,“走了,晚上不回来了。”
指导员还是一脸笑容:“晚上不要去找人家小姑娘哟。”
周凛冬黑脸:“我才不会!”
“知道知道,童男,矜持……”
周凛冬烦躁不已。一个两个的,都拿他相亲开玩笑,连指导员也这样,要是最后追不到白小梨,他的脸往哪儿搁。
早知道不告诉他们了。
也不对。没有合理情由,他不可能请到外宿假。
到了同学聚会的地点,已经是傍晚五点,同学们为了照顾他的特殊情况,将聚餐时间前移了两个小时。
他们都是即将三十的年纪,有人青涩一如当初,有人却已大腹便便,女同学普遍保养得要比男同学好一点,还很年轻,只几个家里丈夫太忙,是带着孩子来的。
既是聚会,就少不了谈谈近况,周凛冬喝着纯净水听他们聊现有的成就,由衷为他们高兴。
酒渐渐喝多以后,大家打开了话匣子。
男人们把先前说的事业全盘推翻,成倍地夸张夸大,周凛冬摇摇头,忽然听到当年的班长问他:“凛冬,你最近怎么样?”
周凛冬愣了下:“挺好的。”
“不是,我是说,什么时候升大队长?”
“那要听领导的。”
班长转头和别人谈心去了。
周凛冬能感受到,在军营和消防队待久了的他,有些不能适应正常社会的人情世故,大家都在吹牛,试图营造出自己春风得意的形象,只有他格格不入,思路简单直白,凭生几分古板无趣。
到了后面,班长说要去唱歌,带孩子的女同学笑着离场,周凛冬觉得自己也该回家了。
龙子云站起,闷掉杯中酒,呲牙咧嘴地说:“我也走了,媳妇管的严,得早点回去。”
龙子云搭上周凛冬的肩膀,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睛:“我喝多了。”
周凛冬扶他向外走。
“你能送我回家不?”龙子云讪笑:“代驾,贵,你,免费!”
给周凛冬气笑了。
也多亏有龙子云搭伴,他才躲过一个女同学暧昧的邀请。她问他晚上能不能不回去,要不要和她去附近的森林公园散散步,至于其他的,她没有明讲,毕竟龙子云不知天高地厚地表示:“我也想去散步。”
开车到龙子云家楼下,龙子云更醉了,周凛冬背他上楼,怎么也找不到他的钥匙,只好敲门。
他耳力过人,能听到屋内传来的慢腾腾的脚步声,不知怎么,就想起了白小梨。
她走路也是这么的慢。
门吱呀一声打开。
周凛冬弯着腰,龙子云的头垂在他肩膀右边,他目光是向下的。
他先看到一双粉色小拖鞋,非常小,可能还比不上他一只手,然后才看到那人的脸。
一句嫂子哽在喉间,周凛冬愣愣地喊了声:“……小梨?”
白小梨微微点头,还是没抬眼睛,她退后了几步,让开空间,迎他们进来。
她怎么会在龙子云家?
小姨子?表妹?
绕了八百道关系才求来的相亲对象,居然就在自己最要好的老同学家里……
简直啼笑皆非。
龙子云嘿嘿一笑,打了个酒嗝。
“外甥女儿,来,这是你周叔叔。”见白小梨没吱声,龙子云痛心疾首地嚷嚷,“这是你舅舅我最好的朋友,快叫周叔叔!”
作者有话说:
周凛冬(现在):并不想当这个叔
以后:叫叔叔,叫爸爸,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