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挑眉:“既然妹妹不要他,为何要替他求情?”
白凌薇含糊地说道:“说起来那太监还是受臣妾指使……若是因此丢了性命,臣妾心中不安。”
林向晚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忽然莞尔一笑:“妹妹当真是转了性子,若是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妹妹被什么孤魂野鬼占据了身子呢!”
白凌薇干笑了两声:“都是无稽之谈罢了……娘娘相信鬼神之说吗?”
“自然是不信的,”林向晚淡淡说道,“若有鬼神,这世上那么多枉死之人,为何从不见他们化作厉鬼,来给自己报仇呢?”
“娘娘说的没错,哪有什么鬼神,”白凌薇笑着说道,“不过臣妾相信,善恶终有报,娘娘只管看着吧,那些之前做过恶的人,最后都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她不等林向晚开口,便悄声说道:“娘娘,臣妾知道您心中有恨,无论您信与不信,臣妾都是站在您这边的。”
林向晚看着她的眼睛,白凌薇相貌虽不算顶尖,可一双眼睛却生得极美,她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常用绯红的胭脂在眼尾晕开,目光流转间风情万种。
可眼下,她的一双眼睛干干净净的,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弯了弯,满是笑意。
林向晚移开了目光:“妹妹说什么呢,本宫听不懂。”
白凌薇笑笑,似是早已料到她会这样说,也并不在乎她是否相信自己,只是说道:“娘娘应当听说赵凯的案子了吧?外头闹得大,朝廷里也不消停,臣妾听闻早朝的时候,还有人为此而起了争执呢!”
“哦?”林向晚有些诧异,“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莫非还有人敢替赵凯求情不成?”
“倒也不是求情,”白凌薇摇头道,“只是有人提出,那狱卒当日说的是醉话,以此将赵凯羁押,实在是有些不妥。”
“可那狱卒说的详细,连当年那苦主如何挨的板子,又如何被打死断的气都说的清清楚楚,难道这些都是假的不成?”林向晚问道。
“真假暂且不论,大理寺有人查出,那狱卒早年间曾经想通过走赵太师的路子,往上面再提一提,可提着东西去赵府的时候,却被赵太师臭骂一通,连人带礼都丢了出去。”白凌薇说道,“这样一来,那狱卒与赵太师之间有了恩怨,为此而诬陷赵凯的可能也是有的。”
林向晚听了,心中不由懊恼了起来,千挑万选,没想到那狱卒竟与赵太师有这样的瓜葛,若是大理寺对他动了刑,保不齐他就要改口了。
白凌薇接下来的话让她更是皱起了眉:“不光是那狱卒有问题,当年赵凯纵马踏死的是个七岁孩童,那孩子的娘亲去衙门告状,结果被打了板子,生生断了气,如今这个重新状告赵凯的苦主,是那孩子的爹,也就是后来被打死那妇人的相公。”
“那男人如今已经再娶,又生了个儿子,刚出生便得了重病,这会儿手头正紧。”白凌薇顿了顿,说道,“若当年的事是真的,为什么他当时不去衙门告状,反而拖到现在正缺钱的时候跳出来?话说回来,他这样缺钱,若是再有人给他更多的银子,他会不会转头就将案子给撤了?”
林向晚自然是知道那男人缺钱,至于为什么当年没有告,妻儿已经惨死,他吓破了胆,哪里还敢拼上自己的性命去衙门状告赵凯?
那男人早就远离了京城,天冬费了许多力气才找到他,他看着危在旦夕的儿子,不得不咬着牙应下了这桩事,跟着天冬来了京城。
如今天冬在京中给那男人赁了一间小院子,院子隐蔽,赵家一时间是找不到的。
可即便是天冬,也不能日日守着那男人。前次即击鼓鸣冤的时候,是打了赵家一个措手不及,那男人才能得以顺利回到小院子,如今赵家早有准备,等到堂审那一日,那男人必须露面,他们定会尾随那男人回到小院。
天冬不能露面,赵家的人有很多机会接近那男人,若是他们给他开出了更高的价格,那男人定然二话不说便会倒戈。
林向晚沉吟着,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堂审那一日,直接将赵凯的罪名定下来。
“哎,臣妾方才是不是同娘娘说起杜茂名来了?”白凌薇一拍脑袋,说道,“说起那杜茂名,他这个人处处都好,唯独就是有个怪癖,每月十五那一日,都要顺着浅水巷,一路走回自家府里去。”
“哦?为什么?”林向晚的脑子飞速转着,嘴上顺着她的话说道。
“他是寒门出身,当年与他娘一起住在浅水巷里,每天他从书院回家,他娘都会到巷口接他,母子两个再一起回家。”白凌薇叹道,“他娘整日做绣活,熬得身子都坏了,没撑到他中举那一日,便撒手人寰了。”
“杜茂名是个孝顺的,每月十五,都会回浅水巷一趟。”白凌薇说道,“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说出来旁人也都能理解,偏偏他不肯说,当年我那族姐与他刚成亲的时候,一到了十五,夫君就久久不回家,问遍了府里的人,谁都不知道他去了何处,她以为杜茂名养了外室,闹了好大一场呢!”
“杜大人去浅水